“東西收拾好了麼?”
“好了好了,都看幾遍了,忙你們的去,我這裡不用你們操心。”周逸倫有些不耐煩地衝老媽甩甩手,今天是他離家一個人去學校的日子,早早跟家長商量好,不用他們送,他已經十八歲了,總有些脫離父母羽翼的念頭。
提起大包小包的東西,將雙肩揹包挎在肩上,周逸倫輕聲說了句“我去”,養了十八年的臭小子要獨自到外地上學,家長總會依依不捨,老媽喜歡給包裡塞更多的東西,非要把自己能想到的吃的穿的全部裝進去,殊不知現在全國流通物價平穩,東西在哪裡買都一樣,或許這是他們老一輩操心的習慣,老爹看起來沒有老媽那樣情緒外露,可不自然地總想多回頭看看孩子,時不時抬起胳膊想要看看時間,卻總忘記這是在家,沒有戴錶的習慣,輕嘆一口氣,還是捨不得。
填學校的時候,周逸倫總抱怨著家長非要把自己弄得那麼遠,臨走了,盤踞在心頭的也只剩下不捨,不願意讓家長看到自己微紅的眼眶,周逸倫頭也不回拎起東西,步伐越走越慢,幾步下來停住腳步,放下手中的東西,握緊拳頭豎起胳膊,向身後狠狠比了個大拇指,再度提起旅行包,大步向前跑去。
畢竟是出門求學,這麼大老遠的路途周逸倫也沒有拎著東西擠公交的打算,早早跟幾名夥伴說好了,由他們開車送自己到飛機場,一群半大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王博遠在高考結束就報了駕校,現在剛剛拿上駕照,周逸倫心大也敢讓他直接開著送行,還專門鼓動著把葉柏寒去年的生日豪車開上,威風十足。
眼眶通紅的周逸倫一開車門,就被損友看到自己那一雙兔子眼,當下小聲嘀咕了兩句,沒聽清倒地說了些什麼,葉柏寒和王博遠下車幫他搬東西,毫不客氣地把東西全塞到後備箱當中。
葉柏寒陪著周逸倫坐在後排,周逸倫雙目無神地靠在真皮靠墊上,安靜了許久,眼淚不自覺開始滑落,在家長面前憋著,到了發小兄弟面前,終於忍不住發洩了出來。
上次聚會,周逸倫就哭得稀里嘩啦的,帶來的酒大部分都讓周逸倫一個人喝掉了,最後也醉得一塌糊塗,還好葉柏寒不怕麻煩,把這酒品極差的傢伙扛到出租房,自己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早已經破罐破摔的周逸倫也不怕在葉柏寒和王博遠面前丟人了,一邊用手背胳膊抹眼淚,直到把兩支胳膊上能用的地方全給沾溼了還沒停下來。
葉柏寒面無表情地把一包剛剛拆開的衛生紙放到周逸倫的腿上,感覺到腿上有東西,周逸倫頂著淚眼朦朧的花眼瞟了瞟,從中抽出幾張來,擦擦眼淚,順便擤個鼻涕,眼淚總算止住了。
“話癆,你可是比林妹妹還能哭。”王博遠藉著紅綠燈停車的機會,從倒車鏡當中看到周逸倫緩了過來,實在沒忍住吐槽欲,在他們幾個人當中,除了不愛說話的葉柏寒,就屬王博遠最穩重,可年輕人應該有的惡趣味他也有,算得上打趣了周逸倫一句,順帶著也轉換下話題,別在讓原本就要離別的氣氛更加失落。
“好好開你的車。”葉柏寒抬頭睨了王博遠一眼,根據交通規範,開車的司機是不允許跟別人談話的,葉柏寒是最遵守這些規章制度的,往常跟小夥伴們出去,為了趕時間看著沒車他都不橫穿馬路,寧可多走幾步路,趕到前方路口的人行橫道斑馬線上,要不是這次為了哄周逸倫開心,他還真不會讓新手司機王博遠開車送行。
緩過一口氣的周逸倫打量了下他的兩位好友,突然不知道發現了什麼,指著葉柏寒的手指抖了個不停。
葉柏寒可不會慣著這傻逼一號,目視前方,“說人話。”
“葉子你可真摳,我馬上就要離你而去了,你還不好好哄哄我,連車都不願意拉出來讓我漲漲面子。”周逸倫一幅你咋這樣負心薄倖的控訴表情,果然,回過神來的周逸倫又開始耍寶了,這次他做的更加明顯了一分,似乎也是有意岔開話題。
葉柏寒面無表情,一點面子都不給周逸倫留,“用路虎送你去上路已經足夠了,蘭博基尼怕你無福消受。”
“噗……”見葉柏寒毫不客氣將注意力懟回去,王博遠也是笑了出來,忍不住開口,“葉子你說句好聽的不行麼,話癆好歹跟了你那麼久,怎麼說都有點情面吧。”
“就是就是。”周逸倫在一旁幫腔。
“葉子嘴硬心軟,知道你這次出門帶的東西多,蘭博基尼拉不下,還專門回家開了輛路虎出來,這還是上次他在家裡鬧出事以後,第一次回去。”王博遠生怕周逸倫突然腦抽了,對葉柏寒有了些什麼意見,還是把具體情況明明白白說了出來。萬書樓
“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