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祺穆開始仔細的回想起自己那時候接觸過的人和事情,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天和元睿慈布粥結束,在回程的馬車上觸碰過的那件來歷不明的衣服。
也許就是那時候感染上瘟疫的。
而最有可能做這些,想要致自己於死地的只有一個人在這裡。
想到那個人的嘴臉和名字後,姬祺穆頓時明瞭,於是對他們幾人道:「我要回帝京一趟,找陛下稟報一些事情。」
雖然不清楚他此行前去作何事,但是幾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給他準備好了路上所需要的口糧和盤纏,姬長夜擔心他的病還沒有好利索,別在路上再出什麼事情,於是讓和宇錦與他一併回去,和宇錦也是十分樂意的答應了。
事不宜遲,兩個人當下出發。
因為路程上也喝著顓孫浦開的藥,所以等到了帝京後姬祺穆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戴上了面巾,進宮覲見皇帝。
沒想到姬祺穆會在沒有旨意傳召下自己而來,皇帝雖然按照規矩不應接待,但是念在他在那處治理旱災有功,就准許他前來拜見。
「罪臣拜見陛下。」姬祺穆跪地參拜。
此話聽著扎耳,可他是謀反有罪在身,確實應該這般稱呼自己。
「你進帝京有什麼事情嗎?」皇帝轉過身去,不忍去看姬祺穆消瘦的身影,畢竟他也是自己之前除了太子姬祺瑞最為器重的兒子,沒想到物是人非竟然變成了如今的這副光景。
姬祺穆不曾訴說自己在那處受得苦,只是道:「啟稟陛下,北邊旱災已經得到了控制,百姓們的日子日漸好轉,但是不知怎得又突發瘟疫,民不聊生。」
「瘟疫?未曾聽太子提起過,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皇帝聞此臉色驟變,畢竟這瘟疫可不是兒戲,而且姬祺瑞每次從那邊來信都道一切安好,對瘟疫的事情隻字未提,他還以為那地方真的太平,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檔子事,看來是姬祺瑞刻意隱瞞自己。
這讓皇帝又開始擔心起姬祺瑞在那處的所作所為,於是急忙詢問姬祺穆道:「你說的這一切可都是真的?」他還是想要給姬祺瑞一個機會,可姬祺穆篤定的模樣讓他清楚這都是真的。
皇帝捂著胸口,揮手讓來扶自己的姬祺穆和束嶸退下,對姬祺穆說:「仔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父皇,最開始是在開通水渠的當日發現了有位外來人感染瘟疫,並且已經感染的了幾位村民。攝政王同攝政王妃當下就命令封鎖有瘟疫的地方,讓周遭的百姓撤離,瘟疫才沒有擴散。兒臣在布粥之時,被人算計觸碰了沾有瘟疫的衣裳,不慎感染。多虧攝政王同攝政王妃上山與神醫求藥,才得以讓罪臣和那些無辜的百姓留住性命。」姬祺穆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皇帝,言外之意是想告訴他這件事情的發生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而皇帝自然也聽出了這其中的意思,試探的詢問:「那你覺得,這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罪臣愚鈍,並未調查出事情的真相,但是可以肯定這麼多的巧合肯定是有人搗鬼,妄想擾亂坊間陷害罪臣同攝政王等,還希望父皇能夠明查,還給那些無辜百姓一個公道。」姬祺穆並沒有說出來自己心中所猜想的人,畢竟皇帝被矇在鼓裡就是萬分信任姬祺瑞和重用他,自己沒有證據就將矛頭指向他,肯定會讓皇帝認為自己是在蓄意報復被貶之仇,他再被懲罰無所謂,可不能連累了姬長夜和宋淺他們。
皇帝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片刻後開口道:「這件事朕知道了,既然你受了委屈,朕也會為你做主,就當是你治理旱災和瘟疫有功。但是你之前妄想謀權篡位之罪依舊不可免去。」
聽著皇帝的這些話,姬祺穆難免有些心寒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說:「罪臣明白,罪臣也不奢望能夠免罪,只是希望父皇能夠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將幕後之人抓出來,也免得他繼續興風作浪和害人。罪臣此番進帝京面見父皇,就是因為想稟報此事,如今既然父皇已經知曉,那兒臣便退下回去流放之地。」
姬祺穆這次來就是為了暗中參姬祺瑞一本,也不向皇帝索要什麼,以免讓皇帝認為自己是別有目的,那麼自己真正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皇帝並沒有阻攔姬祺穆,只是看著他的背影離去,旋即對身旁的束嶸道:「聽見九皇子的話了嗎?去找人仔細調查一番這件事情,不論什麼結果都一五一十的來稟報我,不則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