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並不是因為宋淺對姬長夜的恩情竟然如此之大,而是驚奇姬長夜竟然會將一個鄉野村婦的恩情記這麼久,實在有損皇家的顏面。
「夜兒是個懂得感激的人,所以才記得這麼清楚。據哀家所知,夜兒贈於你了一間鋪子作為答謝,對嗎?」太后突然看向宋淺詢問。
宋淺急忙開口回答:「回太后,確有此事。草民很是感激王爺,若不是因為有這間鋪子,恐怕草民會走投無路的。」她猜想太后突然這麼說是想要告誡自己,既然姬長夜已經給了她不小的報酬作為答謝,就不要再得寸進尺的奢求其他的東西,還要記住姬長夜的恩情。
所以宋淺為了不讓太后抓住自己的把柄,就違心順從她的心思說出這些話來。
果真太后的臉色相比之前好了許多,也許是顧忌宋淺救過姬長夜兩次,所以一番掙扎下才不情不願的說出接下來的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你不妨說說,還想要什麼。只要是哀家能辦到的,一定會答應你的。」在她的心中,覺得宋淺無非是為了權財才接近姬長夜的,所以要用權財來打發宋淺,讓她趁早死了壞心思。
宋淺也並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對於太后隱晦的侮辱和看不起自然是幾分不悅,但是顧全大局之下還是恭敬的回答:「太后言重了,草民不過是舉手之勞,還要多虧王爺有福氣,才能夠化險為夷,草民只是湊巧罷了。況且王爺已經給草民一間鋪子作為答謝了,草民不是貪心之人,也明白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所以在這裡謝過太后的好意,但是草民難以受之,還望太后不要怪罪。」.
姬長夜聽後神色複雜了不少,他不解的望向宋淺。她明明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己更上一層樓,給元寶和她自己更好的生活,怎麼還拒絕了?但是很快依照著姬長夜對宋淺的瞭解,想清楚她這是因為有顧慮,也就理解了宋淺。
這些話正合太后的意願,既然宋淺識趣的給了一階臺階,所以她也就順勢而下開口說:「既然宋淺都這麼拒絕了,哀家也不好強迫。不過你的恩情哀家是記著的,若是日後你有什麼難處都可以來找哀家。」她也就是客氣客氣,宋淺自然是清楚的。
但是姬長夜卻刻意愚昧,真誠的遵照太后說的話,幫宋淺說話:「皇祖母,宋娘子卻有一事,不過不敢說。」
「儘管說來,不必拘謹。」太后暗中咬了咬後槽牙,心想著姬長夜果真是被宋淺迷惑了心智,站在她那邊,刻意和自己對著幹。但是自己親口說出來的話,也就只能自己承擔。
宋淺驚奇又奇怪的驟然望向姬長夜,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情要和太后說,姬長夜這是唱哪出戏?
「宋娘子的甜品鋪子在帝京還是周遭的鎮子都是未曾出現過的,所以想將鋪子推廣開來,眼下只需要在帝京裡尋找一處土地便是。這也算是臣報答宋娘子一次的救命之恩,不過因為臣離開帝京多年,當初又將多餘的土地歸於朝堂,所以眼下沒有多餘的地界贈與宋娘子,只能斗膽煩請皇祖母做主了。」姬長夜毫不客氣的說著。
雖然他說的這麼雲淡風輕,但實際上這件事並不是那麼好解決的,更何況這裡是帝京,法律嚴明,一時間就算是太后也要費上一番力氣。若只是姬長夜想要的話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要為了宋淺,太后自然是不想這麼幹的。
但是自己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能反悔,就只能假意答應下來,心想著等到時候一拖再拖,反正宋淺也不敢說什麼。
「夜兒放心吧,這種小事哀家還是能辦得來的。這眼見這要近晌午了,哀家早就慕名宋淺的手藝,不如你現在去準備準備?也正巧在用膳過後讓陛下同哀家嚐嚐這名聲遠揚的甜品。」太后終於想起了這一次讓宋淺進京的目的,也順利的岔開了剛才的話題,以免自
己再答應什麼事情。
宋淺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緊接著答應了下來。正巧她也想借這個藉口離開這裡,能不再受太后的為難。沒想到自己剛準備離開,姬長夜就開口說:「皇祖母,陛下已經邀請臣等前去參加宴會,恐怕要等到晚上的時候才能讓宋娘子大顯身手了,希望皇祖母別怪罪。」
太后知道他們兩個人先去拜見了皇帝,沒想到宋淺還能和皇帝有牽連,心中不免更氣。
宋淺現在也不知道該聽皇帝的還是要聽太后的,兩邊她都得罪不起,實在是被夾在中間很難做。無奈之下,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了姬長夜的身上,現如今只有他發話,宋淺也能安心。
姬長夜回首忘了宋淺一眼,好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看她接下來想要怎麼做。可是看到對方滿眼的迷茫後,姬長夜就清楚她這是信任自己。
於是還不等太后開口替自己說話,就搶先說:「皇祖母,那臣等先行告退了。」
太后被趕鴨子上架,也只好作罷為難宋淺的心思,目送著兩個人離開。
「去將趙家的趙流音找來,說哀家有要事找她。」現在的太后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是想要給宋淺一個下馬威,沒想到還把自己算計進去了,還要白白的找來一處地界給他們。所以現在的她想要找趙流音來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姬長夜和宋淺在離開了太后的寢宮後,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宋淺也終於得以機會詢問姬長夜:「王爺,你怎麼向太后開口要一處地呢?你也知道我是不會把鋪子搬到帝京來的,這不是平白的浪費嗎?」更何況,這不就更確定了在有些人眼中,自己想要接近姬長夜的小心思嗎?她可不想浪費心思對付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