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郢也不知道怎麼寬慰她,憋了半天,跟她說了一句:“沒事的,醫生說可能是暫時的神經壓迫導致的,隨著身體的恢復,很快就會想起來的,你別太擔心了。”
安酒酒扯著嘴角笑:“沒事,反正我之前一直希望跟他斷絕關係,這樣一來,剛好,他不記得我,也就不會來煩我了,挺好的。”
她垂下眼,重複了三遍挺好的,卻不知道自己臉色看著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紀南郢一臉難過的看著她,她並沒有察覺,連招呼都忘了跟紀南郢打一聲,直接轉身走了。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
可是時間才剛剛過了六點。
安酒酒看了一眼表,覺得今天真的好長啊。
就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
也的確是過了一輩子了。
她在司霖沉的世界裡的那一輩子走完了,走到盡頭徹底消失,連記憶都沒留下,就像是沒曾來過。
安酒酒抬著頭,覺得眼睛有點酸。
星星還沒有出來,天空還帶著白日未盡的藍,她眨了眨眼睛,覺得臉上有點涼。
她抬手一摸,低下頭——竟然是下雪了。
她沒有帶傘,因為出門太急,甚至連圍巾也沒有帶。
雪花刮落在她頸脖上,一陣一陣的涼意。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還在司家的時候,跟司霖沉和紀南郢打雪仗,紀南郢總是壞心眼的砸她,那時候司霖沉總是跟她站在一邊,跟她說……
說什麼呢?
安酒酒想了想,想起來了。
他說:“別怕,我在呢,你躲我身後,我護著你。”
可是,這個人,今天她站在他面前,他卻問她:“你哪位啊?”
安酒酒低下頭,抬手捂著臉。
路邊人來人往,有人路過,聽得她一聲嗚咽。
安酒酒沒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