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一個巨型深坑出現在了三人前方,坑的大小近乎能將半個德諾蒂鎮放入其中,不仔細觀察甚至看不到另一邊的石壁。無數突起的紫色晶體在深坑四周密集地分佈,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莫曉和珏也呆住了,三人無聲地盯著巨坑。良久,莫曉緩緩地出了口氣:
“終於是到了。”
在洞口邊設定好繩線,三人順著巖壁再次滑行向下。珏看著四周大小不一的紫玉,手停在半空似乎想要確認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伸下去。
石臂呈陡坡式,隨著向下,坑洞也在緩緩變小。三人爬行一陣,當野夢都感到抓住繩線的雙臂痠痛時,終於來到了洞底。
“丫的,先是井洞又是深坑,還都這麼長,咱們該不會爬到地獄了……”野夢放開繩子,腳踩入一片泥濘之中,口中不禁發出一句牢騷。他回過頭,燈光前照,話音戛然而止。
出現在眼前的景象已經不能用簡單的血腥二字形容,彷彿真的進入地獄一般。斷肢與頭顱散落滿地,變形的內臟和灰綠的*粘在屍體之上,帶血的骨頭反射出森森白光。血液遍地都是,浸溼了諾大的坑底,在一些不平的地方甚至匯成血潭。一塊巨型的紫玉插在坑洞中央,比一般的城牆還要高,寬十餘米,周圍擺著一圈寫滿怪異文字的石頭,在屍堆中格外扎眼。
“靠!這他奶奶的是什麼情況?!”
“和那次……一樣的場景。”站在一旁的珏忽然輕聲說道,扭過頭看向莫曉。
“是啊,一模一樣,血祭。”莫曉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已完全消失“是那些傢伙乾的吧,比上次好像還要更血腥點,真是一幫畜生。”
順著莫曉的目光,珏看到了一個跪在紫玉前的身影。他的雙臂高舉,嘴大張著,眼珠從如同乾屍一般的臉上暴突而出,似乎死前在呼喊什麼,又像在與遠處的東西取得聯絡。他穿著一聲詭異的長袍,黑色的布面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有人的臟器,也有叫不出名字的毛髮與器皿。一個金色的頭冠戴在他的頭上,沉重的頭冠壓迫他的頭顱帶向後仰起,姿勢十分扭曲。
莫曉上前,趟著滿地的血走道屍體旁邊,二話不說就把長袍拽下扔到一邊。屍體被帶倒在地,一身聖殿神職人員的白色短袍包覆在他乾枯的身體上,一個倫道爾的銀質神像掛在胸前,上面掛著絲絲血跡。
“呵呵,真是諷刺。”莫曉把神像從鏈子上拽下,隨手扔到一邊血泊中“太陽神倫道爾會庇佑你這樣的信徒?信著碗裡的祭的鍋裡的。”
“聖殿?”珏走到莫曉身旁,看著屍體有些驚訝“……真的是聖殿?會不會有人假冒來讓聖殿頂罪?”
“你看看周圍這些屍體的致命傷,入刀口與出刀口連續幾具都保持一致,這種像伙伕砍柴一樣沒創意的刀法,除了聖殿我基本想不到第二家。”莫曉又指指血中的神像,接著道“那個神像我檢查了一下,看樣子是真貨。銀質太陽神像和白金短袍只有教區主教才能配有,滿打滿算知道的就三個人,總共能做幾個?所以咱眼前說這人,應該是聖殿的沒跑了。”
“教區主教?可那三個人不都應該在自己教區在職麼,這個是他們的哪一個?”
“可能是又封了一個吧。搞了一個職位這麼高的神職人員負責這件事,看來聖殿內部挺重視啊。”
“你倆為什麼能聊的那麼歡啊?!能擺出一點正常人看到這景象時該出現的反應不?”野夢逐漸適應了周圍的情景,走到兩人身邊說道。
“什麼反應,和你一樣被嚇成孫子?”莫曉輕笑幾聲,答道“別了吧,我倆五年前就已經做過一回孫子了,再來一次可沒什麼意思。”
一旁的珏聽到這話,眼神暗淡一下,他別過頭,對野夢輕點幾下。
“你們倆來過這兒?”
“不是這地方,不過論噁心程度也差不了多少。”莫曉擺擺手,道:“行了,回去慢慢給你講,在這種地方非要來段長篇大論?這腥味快把我嗆死了。”
野夢聽著莫曉開脫的說辭,無奈地搖搖頭。他看看四周,問道:“下一步呢?咱們該乾點什麼?”
“可能要對不起地上那些屍體了,稍微搜搜吧。”莫曉扭過頭,露出一個微笑“能走到這兒的人,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