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兒衚衕位於北平東城區西北部,東起南鑼鼓巷,西至地安門外大街。明朝時候,稱為梓潼廟文昌宮,清朝時稱為帽兒衚衕。文昌宮是供奉文昌帝的地方,文昌帝即文曲星,是神話傳說中掌管文運的神仙。帽兒衚衕的9號和11號是可園,是京城最富代表性的私家園林之一。35號和37號是末代皇后婉容故居。除婉容之外,這條衚衕還住過很多名人,比如明代將領洪承疇、北洋軍閥馮國璋。
許望秋他們三個在帽兒衚衕裡邊走邊問,終於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了腳步。
謝非往裡望了望,問道:“你確定你說的那個谷鑑芬是在這裡嗎?”
許望秋點頭道:“是胡梅告訴我的,他父親是總政歌舞團團長,認識很多歌舞團的人,這是她幫我打聽的,應該不會錯。”說著,許望秋邁步往四合院裡走去。
一走進四合院許望秋就聽到淡淡的琴聲,他順著琴聲來到一戶人家的門前,大聲喊道:“請問,谷鑑芬老師是住在這裡嗎?”
琴聲還在繼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屋裡走出,打量許望秋他們一番,問道:“是這裡,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
謝非估摸著對方應該是谷鑑芬愛人,掏出工作證遞給對方:“同志你好。我們是北平電影學院的,我們學校準備辦一場公開售票的音樂會。我聽說谷鑑芬老師作曲特別好,希望跟谷鑑芬老師合作。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可以看一下。”
對方接過工作證一看,上面寫著“北平電影學院教師謝非”,他把工作證還給謝非,十分熱情地跟謝非握了握手,將他們往屋裡引:“來來來,趕緊進來,到屋裡坐。”又朝屋裡喊道:“鑑芬別彈了,有客人來了。”
琴聲噶然而止,谷鑑芬抬頭向許望秋他們看了過來。
門廳飯桌上有時還擺放著沒來及收拾的剩飯菜。一架棕色的立式鋼琴靠在牆邊,鋼琴對面就是床。床上鋪滿了散亂的樂譜紙。許望秋看到了谷鑑芬,看到了這位被稱為中國流行音樂教母的大神。谷鑑芬跟許望秋記憶中的樣子差別不大,就是要年輕許多,只有四十來歲。
谷鑑芬創作過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如《滾滾長江東逝水》、《媽媽的吻》、《思念》、《燭光裡的媽媽》、《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等。在80年代,谷鑑芬在重重困難中,東拼西湊5萬元,創辦了“谷鑑芬聲樂培訓中心”,不收學費,管吃住。培養出了劉歡、毛阿敏、那英、孫楠等一批優秀的歌手。不過很多人不知道谷鑑芬是被認為宣告新中國流行音樂誕生的新星音樂會幕後推手之一,而新星音樂會演唱的歌曲有一半是谷鑑芬寫的。
谷鑑芬打量許望秋和謝非一番,問自己的丈夫:“邢波,這三位是?”
邢波招呼許望秋和謝非坐下,然後向谷鑑芬作介紹:“他們是北平電影學院的,說是有音樂會,想要跟你合作。”他衝謝非笑了笑道:“這就是我愛人谷鑑芬,你們有什麼事給她說。”
音樂會的具體內容是許望秋在搗鼓,謝非就對許望秋道:“望秋,你給谷鑑芬老師說說。”
許望秋衝谷鑑芬笑了笑,開口道:“谷老師您好。我是北電電影學院的許望秋,這是我們學校的謝非老師。這是我哥哥許望川。”谷鑑芬衝許望秋點點頭:“你好。”又對謝非和許望川道:“你們好。”謝非和許望川笑著衝谷鑑芬點頭:“谷老師你好。”
許望秋開始進入正題:“谷老師,我跟謝非老師是電影《鋤奸》的導演。這次過來找你主要有兩件事,第一個是我有一部新電影叫《獵鷹》,想請你擔任電影的配樂工作。”
谷鑑芬聽到許望秋和謝非是《鋤奸》的導演,還邀請自己擔任配音,興奮地道:“沒想到你們是《鋤奸》的導演啊,我非常喜歡這部電影,看了有三遍。能跟你們合作我非常高興。”
許望秋聽到谷鑑芬這麼說笑了:“有谷老師擔任配音,《獵鷹》的音樂肯定沒問題了。不過電影配樂要明年去了,我們來找你,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們學校準備舉辦全國的巡迴音樂會,推出一批新歌,推出一批新歌手。我們聽說你寫了很多歌曲,特別希望你能夠參加我們的演出,做藝術指導,並從你的歌曲從挑選一些合適的作品,在音樂會上演唱……”
許望秋將自己關於音樂會,關於歌曲,關於歌手等方面的構想詳詳細細地將了出來。谷鑑芬安靜地傾聽著。等許望秋講完,她非常爽快地道:“你說得很對,現在已經進入新時代了,國家需要新歌,也需要新人。我覺得你們這個音樂會的想法特別好,我願意參加。”
許望秋見谷鑑芬這麼快答應了,喜笑顏開地道:“那太好了,謝謝谷老師。”
谷鑑芬輕笑道:“不用這麼客氣,能夠參加這個音樂會,對我來說也是展示自己作品的機會。我的很多歌一直家裡發黴,有這樣一個舞臺展示這些作品,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許望秋點頭道:“我們舉辦這個音樂會就是希望推出更多更好的歌曲,用歌聲反應心時代、新生活。”又道:“不知道谷老師你手裡有多少歌曲?”
谷鑑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有兩百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