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初,嘉禾剛剛成立,為了與邵氏這個巨無霸競爭,搞出了衛星公司承包制,資助有票房保證的電影人公司拍片,李小龍的“協和”、許冠文的“許氏”、洪金寶的“寶禾”、成龍的“威禾”,袁合平的“和平”,皆是嘉禾的衛星公司。靠著衛星公司這一策略,嘉禾成功超越邵氏,成立香江電影的龍頭。
嘉禾的衛星公司制度聽上去很美好,電影由嘉禾投資,由衛星公司拍攝,除了片酬和製作費,影片賣座的利潤更可按一定比例分紅,共享物件也包括演員個人及合作公司等,屬於有錢一起賺,但實際上所謂分紅不過是畫的一張大餅,合作公司很難從嘉禾拿到分紅。
在80年代,洪金寶的寶禾是為嘉禾提供最多賣座片的衛星公司,即使面對新藝城也絲毫不落下風,但洪金寶根本沒賺到什麼錢。後來他在採訪時表示:“寶禾是我自己成立的公司,禾是嘉禾。拍了很多電影,很賺錢,最後一算帳我還虧錢,什麼錢也賺不到。為什麼呢?我這部電影,如果在我手裡可以賣出500萬,可是他們發行只賣了1塊錢,你才只掙1塊錢,你懂嗎?那時《鬼打鬼》,賺多少錢?墨西哥賣錢,香港賣錢,新加坡賣錢,臺灣賣錢,我一毛錢都分不到。”
王金的遭遇跟洪金寶幾乎是一樣的,在嘉禾旗下拍了很多賣座電影,最後離開嘉禾的時候,不但沒有拿到分紅,核算之後反而倒欠嘉禾近千萬。嘉禾對洪金寶有恩,洪金寶被坑,把這事忍了。王金就不同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1998年,嘉禾租用的釜山道片場因約滿被政府收回,同年,香江政府又撥出將軍澳一塊地皮興建影城,雖然歡迎各大電影公司競標,但實際上是想給嘉禾。王金等待多年的復仇機會來了,他先找到邵氏,又拉上了中國星、寰亞等公司組團投標,最終以高出嘉禾出價數倍的7800萬港幣投得該地。對一家電影公司來說,失去片場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基地。嘉禾從此一蹶不振,最後退出了影壇。
許望秋知道鄒文懷這種左手搗右手的手法是從好萊塢學來的,搖搖頭道:“在好萊塢想你們這樣的小公司,電影由其他人或者其他公司投資,由小公司負責製片,等到電影賣掉後,小公司能夠分到利潤的30%。嘉禾的這種合作方式完全是在吸你們的血。”
袁合平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可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跟嘉禾合作起碼比跟邵氏合作好,跟邵氏合作,只能拿固定的片酬,而且片酬非常低。跟嘉禾合作要賺得多些,還可以過自己當老闆的癮。”
許望秋淡淡地道:“算了不說嘉禾,還是說《獵鷹》。大眼,你知道現在《獵鷹》在內地的票房是多少嗎?”
袁合平笑著搖頭道:“不知道,以《獵鷹》的質量,肯定票房大爆了。”
許望秋輕笑道:“到現在為止,電影上映四周,票房已經達到了2137萬。按照正常走勢,《獵鷹》最終的票房肯定會超過一億元人民幣,換算成港幣的話,就是兩億。”
袁合平在《獵鷹》劇組呆了兩三個月,對內地電影市場比較瞭解,對《獵鷹的》這個表現並沒有感到意外。
不過袁祥任聽到這個數字卻被嚇了一跳,1980年香江電影總票房也就4億港幣,《獵鷹》一部電影的票房收入,就相當於香江中總票房的一半。他目瞪口呆地道:“一部電影票房就2億港幣,這也太誇張了!”
許望秋笑了笑,繼續道:“《獵鷹》是我們出口公司和秀影廠共同投資,院線和發行公司分65%,我們分35%。那麼我們就能分3500萬,一人一半就是1750萬人民幣,換算成港幣就是3500萬。當然,這只是國內票房,《獵鷹》東瀛版權賣了400萬美元,在戛納賣了373萬美元,再加上其他地區的收入,最終我們和秀影廠都能賺7000萬港幣以上。”
袁祥任聽到這個數字手微微一抖,筷子夾著肉吧唧一下掉到桌子上。這也太他麼厲害了,一部電影就賺7000萬,而且還不是一家公司賺這麼多!7000萬啊,就算是嘉禾,一年恐怕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吧?都是搞電影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袁合平的心也猛然跳了兩下,別人的公司一部電影賺7000萬,而自己的公司一年70萬都賺不到,差距實在太大了。他嘆了口氣道:“內地市場非常大,可惜我們的電影不能進。”
許望秋咧嘴一笑:“香江電影要進內地確實困難,但不是不能進,比如長鳳新,就是現在的銀都機構,他們的電影就能進。”許望秋凝視著袁合平,緩緩地道:“現在情況有了新變化,國家出臺了新政策,只要跟我們出口公司合作,那你們的電影也可以進內地。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出口公司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