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囯強和周裡金這樣的大明星都被許望秋指著鼻子罵,劇組其他人哪敢招惹許望秋。再加上許望秋當初正面槓胡清明的事開始在劇組流傳,就更沒人敢捋虎鬚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特別用心,生怕引起許望秋的不滿。
這天中午,張雪峰過來告訴了許望秋一個意外的訊息:“我們集結部隊準備拍戲,結果把越南人給嚇著了,以為我們是不是要搞什麼軍事行動。為了探明我軍的意味,派了不少特工過來刺探情報。昨天下午抓了一個打扮成邊民的女特工。”
許望秋一怔,馬上問道:“這個女特工在哪裡,我能不能見見她?”
“押到後方去了。”張雪峰詫異地看著許望秋,心想小許估計聽越南女特工的傳說聽多了,想去看看稀奇,沒想到小許好奇心還挺重的,輕笑道,“想見當然可以見,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好見的,她們可沒有三頭六臂。”
許望秋笑著解釋道:“《獵鷹》裡面有個女特工月梅,這個角色是給鮑起婧演的。你也知道鮑起婧雖然只自己同志,但她是香江人,從小在香江長大,對戰爭、對特工沒太多的認識。演員塑造角色,對你扮演的角色必須要有足夠的瞭解,知道她是什麼人,她的家庭是什麼樣的,有沒有結婚,有沒有愛人等等。只有在充分了解角色的基礎之上,演員才可能從自己的人生經歷中找到相似的東西,從而融入角色。鮑起婧對越南特工完全沒有概念,她在自己和角色之間找不到共同的地方,進入角色就很困難。現在既然抓到了一個女特工,我覺得讓鮑起婧跟她聊聊,有助於她理解月梅這個角色。”
張雪峰徹底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那確實應該找那個女特工聊聊。”
第二天上午,許望秋和鮑起婧坐車到後方去看這個被抓獲的女特工。
上一世許望秋在網上看到過很多關於越南女特工的傳說,什麼不穿內衣啊,什麼當著我軍士兵脫光光,專門在背後打黑槍之類。在許望秋的想象中,越南女特工就是美女蛇的形象,跟老電影中的女特務差不多。
不過真正見到那個被抓獲的越南女特工後,許望秋髮現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長得特別普通,放在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出來的那種。仔細想想也是,要是都長得跟劉一菲似的,走到哪兒都有人盯著看,那還刺探個屁的情報。
這個女特工沒有想象中的寧死不屈,許望秋他們問什麼,她就說什麼,家裡是幹什麼,有些什麼人,為什麼要做特工等等,都毫不猶豫的講了。當然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個就不知道了。
讓許望秋特別意外的是,女特工說內地歌曲在越邊特別火,《十五的越南》、《故鄉的雲》等歌曲在越南更是火得不得了。很多越南士兵休息的時候,會彈著吉他唱這些歌。許望秋對此頗為懷疑,現在兩邊正打仗呢,怎麼會唱這些描寫解放軍的歌曲,就讓女特工唱,沒想到她真的唱出來了。
許望秋記得以前在網上看到有人說,越南人特別恨中國,同時又特別親中國。他們覺得中國把他們打得很慘,是在欺負他們,特別恨中國;但同時很多人特別喜歡中國文化,中國電影、電視劇、文學作品,甚至網路在越南都特別火。
許望秋覺得這個現象很有意思,是處於強勢地位的文化對處於弱勢文化的碾壓,也可以說是文化霸權帶來的衝擊。文化這東西就像漩渦,強勢的漩渦會自然而然產生向心力,吸引力,會吸引弱勢文化向強勢靠攏。中國也面臨這個問題,中國現在特別窮,在面對美國、東瀛的時候就處於弱勢地位。一部在東瀛反響平平的《追捕》,在中國卻紅遍大江南北就是證明。
處於弱勢一方,面對文化霸權,想要輸出自己的文化是非常困難的。姜文有句話說得特別對,先把航母弄好,什麼時候中國的航母比美國多一倍,什麼都好聊。
事實就是如此,從80年代初開始到2010年這三十年,港臺文化在內地風光無比,備受追捧,連主持人都模仿港臺腔,覺得那是時尚。隨著內地經濟崛起,到了2020年,拿港臺文化當回事的內地觀眾就很多少了。
等中國經濟和軍事實力真正起來,中國文化自然就強勢了。就算我們不搞文化輸出,別人也會主動來學,就像我們現在主動去學歐美文化。不過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短時間內是看不到的,恐怕要等到6,70年後去了,在那之前中國文化始終會面臨西方文化的衝擊。
對抗文化霸權是全世界大多數國家都面臨的問題,是世界性的難題。不過這個問題實在太大,不是許望秋能改變的,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
許望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拍好《獵鷹》,拍好自己的作品。任正非說,多為國家產一個土豆就是對國家的貢獻。在許望秋看來,自己把《獵鷹》拍好,並向海外推廣,就是在為我們的文化作貢獻,是在對抗西方的文化霸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