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到了,呼嘯著將李傑送進醫院搶救。
鄭毅和幾個同事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誠惶誠恐地等待著。好幾個小時候後,手術室的紅燈暗了下去,手術室的門開啟。
先是兩個手術助理走出來,隨後是主刀醫生。醫生跟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手術服溼噠噠地黏在身上。他摘下口罩,露出沉重的表情。
看到醫生的表情,銀幕前的觀眾心裡都咯噔一下,意識到李傑很可能沒搶救過來。
手術室外焦急等待著的鄭毅他們,都站了起來,神情緊張的看著醫生,希望從他口中獲得好訊息。鄭毅和李傑是搭檔,他比其他人更關心李傑的安危:“醫生,手術情況怎麼樣?李傑他沒有大礙吧?”
醫生承受著所有人的目光,斟酌了一下措辭,神情凝重地道:“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但刀子傷到了病人的內臟,我們沒能搶救過來,實在很抱歉。”
鄭毅他們都楞在了原地,眼裡先是震驚,隨後被無盡的悲哀所取代。李傑性格活潑、喜歡助人為樂,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夥子。在警隊裡,大家都把他當成小弟弟,可現在他就這麼被人給捅死了。
凌晨一點的時候,鄭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進入房間後,他看到浴室的燈是亮著的,就道:“阿織,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梁織沒有回答,浴室沒有聲音。鄭毅覺得奇怪,就走到浴室門前,開啟了浴室門。
在浴室門開啟的瞬間,一股強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梁織穿著白色連衣裙,靠著浴缸,坐在浴室的地上。她右臂垂在地上,手邊的地上有一把帶血的水果刀。她的左手放在浴缸裡,鮮血將浴缸裡的水染得通紅。
鄭毅整個人都傻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梁織會自殺。
鄭毅在原地停頓了足足三秒鐘,被驚得出竅的靈魂才回到身體內。他大叫一聲“阿織”,轉身找來紗布幫她把手腕上的傷口包紮好,然後抱著她衝出了房間。
鄭毅駕著汽車一路狂奔,將梁織送進了醫院。梁織沒有搶救過來,在鄭毅回家之前她就已經死了,醫生對此無能無力。鄭毅抱著梁織的屍體嚎啕大哭:“阿織,為什麼啊?你為什麼這麼傻啊?你走了我一個人可能怎麼活啊?”
鏡頭切到鄭毅家,鄭毅在書桌上看到了梁織的遺書,然後開啟了遺書。
鏡頭切換到梁織視角,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由於受金融風暴衝擊,梁織的公司開始大規模裁員。公司經理以裁員為要挾,要與她發生關係。梁織想拒絕的,可考慮到自己一旦被裁,她和鄭毅就沒能力供房子,銀行就會收走房子拍賣,他們不但會失去房子,還會背上500萬的債務。她告訴經理,就陪他一次,但以後不要再糾纏她了。她覺得這樣雖然對不起鄭毅,但至少挽救了這個家。
可是梁織錯了,經理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得手後繼續以裁員要挾。當梁織覺得這麼下去不行,開始反抗後,經理就真的把她裁掉了。梁織想重新找工作,但現在各行各業都在裁員,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梁織和鄭毅本來就是負資產了,現在她又失業,接下來他們的房子肯定會被收走,而他們也將從此背上鉅額債務。她偷偷辦理了離婚協議,承擔了所有的債務。做完這一切後,她在浴缸中放上熱水,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梁織坐在浴缸邊,流著淚道:“對不起,鄭毅,我先走一步了。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還能做夫妻,希望我們再也不分離,希望我們能夠快快樂樂過一輩子。”
鏡頭切回現實,鄭毅捧著遺書嗚嗚地哭著,就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
鏡頭切換到客廳,電視機正在播放記者對黃四郎的專訪。鄭毅靠牆坐著,整個人處在一片陰影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現場觀眾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體裡透出來的悲傷與絕望。
黃四郎是香江首富,但為人極其低調,平常從不在媒體上露面,也不接受媒體採訪。但最近香江房地產市場崩潰,不斷有人自殺,輿論和媒體都在衝黃四郎喊話,昨天又發生了抗議者圍攻黃四郎總部的事。在這種情況下,黃四郎不得不站出來,接受媒體採訪。
在採訪黃四郎的過程中,攝影師給了黃四郎手一個特寫,在他的手上有一塊紅色胎記。處在陰影中的鄭毅猛然坐了起來,雙眼緊緊盯著黃四郎的手。巨大的殺意從他身體裡滲出來,瀰漫在空氣中,如有實質。黃四郎就是他追尋多年,始終沒有找到的兇手。
鄭毅沒有急著找黃四郎報仇,而是來到警察局,透過檔案查到了黃四郎的資料。
黃四郎是在六七暴動之後橫空出世的,六七之後幾年房價暴跌,他趁機買入大量土地資產,打下了基業。80年底初,中英談判開始後,他又利用房價暴跌的機會,大量吃進土地以及廉價資產,一躍成為香江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