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堯卿背後是高俅,高俅背後是徽宗皇帝。哪怕現如今徽宗皇帝對高俅有些不滿,也不妨礙高俅的身份和地位;朱絢?那更不要說了!老朱家的人,也不是軟柿子。
所以,勿論陳東是否推波助瀾,玉尹早晚都被人算計。
聽了張擇端的話,玉尹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一絲絲的感動。
他伸手一把將陳東摟住,輕聲道:“少陽休要自責,此事與你又有何干系?該來的終歸要來,其實我早已經有了準備。不過有一樁事,我卻要責怪你……少陽你心性耿直,乃正人君子。似你這樣的性子,實不宜和某些人糾纏在一起,早晚必會被人利用。”
陳東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玉尹。
半晌後,他輕聲道:“小乙不怪我多事嗎?”
“哈,自家又非那不曉事的人,少陽本來是好意,我又怎會怪你?”
陳東笑了!
他坐下來,便沉默不語,似乎在考慮事情。
便是玉尹和張擇端安道全三人不斷勸說,卻始終是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陳東突然抬起頭,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小乙,我陪你一同去杭州吧。”
“啊?”
玉尹吃了一驚,忙向陳東看去。
張擇端也是一臉的驚訝,輕聲道:“少陽三思,而今你內舍登第在即,若隨小乙去了杭州,豈不是白費了之前的心血?”
哪知道,陳東卻嘆了口氣。
“與小乙相識至今,有半載之多。
最初,自家有些瞧不上小乙,總覺小乙不過是有些小才,當不得大事。可後來,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發生,卻讓自家感受頗深。特別是那大宋時代週刊的神來之筆,更讓自家自愧不如。自家只是覺著,整日坐在那太學裡讀書,便是讀的再好,也不過假學問。似小乙這般,才算是真學問……雷觀之流,卻不屑與之同窗。便與若冰先生告了假,小乙若去杭州時,便一同前去,也能多一些見識。
來年回來,再應試登第,也不算遲。”
陳東說得好生堅決,根本不容玉尹拒絕。
直到他告辭離去後。玉尹也沒有回過味來,感覺著有些迷茫。
陳東這好端端。馬上要太學登第了,卻突然要告假,和自己同往杭州?
這廝,莫非壞了腦袋不成!
畢竟他跟隨玉尹去杭州,沒有半點好處,只能是耽擱一年辰光。而且聽他的口吻,似乎是要以玉尹幕僚身份前去,更是讓玉尹有些不知所措。內心裡,玉尹是希望陳東能和他同行!如此他去了杭州之後,身邊也能多一個可以說話交流的人。
但若是如此。豈非耽擱了陳東的前程?
送走陳東之後。玉尹忍不住拉住了張擇端“少陽怎地作此決定?”
張擇端聽了一笑“小乙莫介懷,少陽便是這脾氣……你若不讓他隨行,說不得他這心裡便不得安寧。與他而言。雖可能耽擱一年辰光,卻能抵消了內心愧疚。
呵呵,你便讓他隨你去吧。
說實話,自家也有這想法,只是被少陽搶了先……”
玉尹一怔“莫非兄長也想與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