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羅維的覺悟比起來……這點傷痛……又算得上什麼……”
在即將落地的前一刻,他在空中扭轉姿勢,用盡力氣轉身揮出了緩衝的劍技。
以一個狼狽的姿勢略微抬高一截,他旋轉著跌在草地上,聖劍脫手,連著碰撞了好幾下才停下來。
“哈……哈……哈……”
胸口在劇烈起伏,但萊恩不敢耽擱,強行撐著膝蓋一瘸一拐地爬了起來。
遠處山嶺的盡頭方向,魔導兵器攀上了鐵桶嶺南部的山頂,探出小半個身子俯視著大地,圓溜溜的巨大雙眼透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萊恩仰頭看著這一幕。
就彷彿以人類之姿,仰視著即將翻過高牆,覬覦這片土地的巨大神明一般。
天幕上被斬為兩段的壯觀奇景訴說著這黃昏末日般的景象,定格在這一幕,宛如什麼悲壯磅礴的世界名畫一般。
萊恩咧嘴笑了笑。
隨後像是和對方有所默契一般,二者在同一時刻傾身往前,以無可阻擋的氣勢,迎面相對馳騁在這廣袤的平原上,彼此縮短著相撞的距離。
萊恩低著頭賣力揮動手臂,這一次他就算粉身碎骨都不會停下,撞了南牆也絕不回頭。
他心中有某種渴望在燃燒。
並非自不量力的狂妄,而是某種曾在心中凝結過的雛形,當初自己也如此迫切地想要攔下魔導兵器,渴求著心中這份能給予自身的力量。
而就在這時——
“一個人跑來做這種事,也太不把我們當自己人了吧。”
萊恩驚愕抬起頭,裘特曼一臉冷淡又無奈地看著他。
不止是他,謝隆德、賈斯、喬伊還有金力斯不知何時都在他身側跑著,朝他投來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知道你在自責。”
另一邊聲音傳來,艾露法和眾領主在他右側,鄧德里和吉提丘等人都傷痕累累,目光卻始終看著前方。
萊恩愣著看著他們:“你們……”
艾露法低頭笑了笑:“沒有你我們當然也能照樣指揮軍團,說到底最開始也不是看中你的謀略才希望你組建聯盟,可別太看得起自己了。”
萊恩感覺有點受打擊……
他垂了垂腦袋,頗有些地無奈地露出苦笑,數落自己的時候他們可真是不留情……
“不過,現在就先放下軍團和領主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艾露法又說道,“既然你決定這麼做了,那就相信我們的羈絆吧。”
萊恩目光微微睜大。
“是啊——”
他在奔跑中慢慢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只有這件事在這裡我絕對不想退讓,相信我們一路走來的積累。”
所有的一切都無關緊要,悔恨也好,迷茫也好,如果不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再多的思考也只會讓自己停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