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客廳,發現媽媽抱著開啟的盒子,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我坐在媽媽的身旁,“我不在的時候,刁家人來過是不是?媽,你等著,他們還敢偷錢了他們!”
媽媽眼珠子一轉,迅速拉著我的手,搖頭道,“不!不是他們!”
“那是誰?你知道是誰是不是?”
媽媽搖頭嘆氣道,“大概是我自己弄丟的,沒事……沒事……你跟你同學說一說等有了錢咱再還他們錢。”
我抬眼看向了蕊姐,蕊姐如同以往一般翻著那本舊雜誌,連頭也不曾抬過。
後來媽媽一口咬定錢是自己弄掉的,這件事情我也沒有追問下去了。但她的到來,讓單純的媽媽相信這裡是個避風港,讓我安心生下孩子。直到去做羊水刺破後,蕊姐也再也沒有將我關著了,我可以自由出入了。
那天,我連夜收拾了東西第二天趁著蕊姐還沒起來便帶著媽媽回家了,媽媽一路上支支吾吾拉著我好幾回說不肯回家。
直到到了家門,我才發現她不回來的原因。
按摩店的招牌被人摘下來了,捲簾門上被人潑了紅油漆,兩邊的柱子上還寫著欠債還錢的打字。
我驚呆了,這是在9年前我見過的場面,我緊緊地抓著媽媽的手,“媽,您欠誰錢了?”
媽媽撒開我的手,轉身就往回走,可她不知道回頭就是馬路,車上有著來來往往的車。
“我都說了,別回來了!回來做什麼!”媽媽邊走嘴裡還邊唸叨著。
我趕緊轉身將她拉了回來,“媽,這裡是馬路,您往哪走呀!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不記得您有欠人錢,而且這樣要錢的只能是高利貸,正經的都會採取法律的方式要錢的!”
“別問了,我們走吧,這裡沒法呆了。”她固執地拽著我,甚至對我沒有半分的解釋。
我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拉著她的手,她原本就看不見,我不能讓她在這裡多待,這些用這種方式要債的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媽媽之前一定吃了不少的虧。我拉著她人多的街道走去,一邊走一邊還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對不起,媽,對不起,我應該給您打個電話的,我不該讓您一個人面對的。”
“沒事,不是你的錯,是我犯了糊塗!”媽媽拍著我的手背,安慰我道,“別追究了。”
她說得那麼雲淡風輕,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她去借高利貸。
“為什麼要去借錢?是不是為了我?”我哽得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媽媽沒有說話,只是跟著我的腳步往前走。
沒走多遠,一輛車就停在了我們跟前,車上下來的是沈景逸,我的老同學。
“要不是蕊姐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被關了那麼久!快上車!”沈景逸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又是看了一眼我那有些魂不守舍的媽媽。
我護著媽媽,“不必了,你們沈家人的做事方式我們接受不了,也受不起。”
“我哥讓你肚子這麼大了,現在你們家的情況不太好,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理的。”沈景逸伸手就從我媽手裡將包拎了過去。
我媽一頭霧水,“刁亞文還有弟弟?”
“不是刁亞文,是我同學!”我跟媽媽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