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崢這兩年槍林彈雨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五官越發冷硬,加上眉骨處那條傷疤,平時繃著臉的時候,不自覺的便洩出股子凶煞之氣。
顧恆澤在軍校受的是軍事化管理,做的卻是治病救人的事,又接觸了很多西方開放思想和生活方式,眼界遠闊,越發顯得整個人內蘊深厚,比戲文裡那高中歸來的狀元郎還要有魅力一些。
兩人出現在同一空間,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場立刻碰撞,擦出火星,一時竟難分勝負。
跟在季崢後面的下人心裡一個勁的打鼓:我的乖乖,顧家大少爺怎麼今兒也來湊熱鬧了?一會兒該不會要打起來吧?
喬家的護院在院子裡密密麻麻站了一圈,個個身上都揹著槍,神情緊繃的看著他們,抬聘禮的下人更覺腳下步子虛浮:老天爺,喬大少爺這又是什麼情況?上門下個聘而已,他莫不是要把二少爺當成登徒子給突突了?
這些下人擔心的,也正是喬家老管家擔心的。
他就尋思大少爺昨晚怎麼突然做惡夢了,原來是季家這位二少爺又要興風作浪了。
你季二少爺若是當真喜歡我們小姐,多少也該親自上門跟我們大少爺斟茶,為兩年前的事認個錯,然後找媒人,按照規矩提親下聘什麼的才對嘛,這招搖過市,直接抬著聘禮上門算怎麼回事?
管家心焦,怕喬寒笙一遇到喬靈的事就失了理智,連忙扶著老腰上前招呼:“喲,二少爺,您這麼早怎麼來了,可吃過早飯了?若是沒吃過……”
管家直接忽視季崢背後那三大箱聘禮,使出渾身解數試圖先延緩時間轉移話題,然而季崢根本不吃那套,抬手製止了管家的話,扭頭道:“放下,開箱!”
身後的人立刻放下箱子,動作麻利的把箱蓋開啟。
上好的文玩、藥材、首飾立刻展現在眾人眼前,粗略估算一下,怎麼也要幾百大洋,在恆城,已經算是很豐厚的聘禮了。
管家眼皮一跳,只見季崢從懷裡又摸出一個紅色信封:“加上蘭香閣的地契。”
季崢把手抬高一些,把信封展示給喬寒笙看,直勾勾的盯著喬寒笙的眼睛問:“這些,換一個喬靈,夠不夠?”
蘭香閣的地契遠遠超過了那三個箱子的價值,甚至超過了喬家醫館的價值,若是一般人家,指不定要哭著搶著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季崢,唯有在喬寒笙面前,季崢會問夠不夠。
他亮出自己的底牌,然後讓喬寒笙繼續開價,完全把主動權交到喬寒笙手上。
顧恆澤沒在恆城長待,但也隱約知道蘭香閣的地契代表著什麼,他沒想到季崢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手筆。
老實說,他來喬家之前,腦子裡設想過到時候要給喬靈什麼樣的聘禮,和季崢身後那三個紅箱子裡的東西差不多。
蘭香閣的地契一出手,他準備的那點東西就完全不夠看了,當然,以顧家的實力,要拿出和季崢差不多分量的聘禮也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要多費一點勁。
他這些年一直在唸書,老爺子一門心思想讓他進部隊,家裡的生意完全沒讓他插手,他一口氣要太多,自己也不好張口。
顧恆澤不自覺在心裡和季崢做對比,喬寒笙卻好像完全沒看見那張地契,指著季崢大罵:“混蛋!我根本沒有同意這門婚事,你憑什麼在外面宣揚這件事敗壞靈兒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