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拖死狗一樣把兩人拖走。
季家的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打罵買賣皆由主子做主。
兩人犯了錯,季峋說賣了,不是賣到別家做丫鬟,而是賣進最下賤的勾欄院伺候男人。
她們一個傷了肩膀,一個沒了舌頭,去了那裡,怕也是沒幾日活頭了。
季峋對兩人沒有一點留戀惋惜,他回到自己房間,上了門栓,從床頭櫃最下面的一層抽屜裡翻出一個紅色信封,開啟,裡面赫然放著蘭香閣的地契。
地契已經有些發黃了,上面還蓋著之前的縣令官印。
季峋動作輕柔的把地契展開,指腹輕輕摩挲著地契上的紅色官印,兩年前老爺子把地契交到他手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季家人的血是涼的,但地契是熱的,誰也不知道他為了這張東西付出了多少,但現在季崢回來了,他像一個小丑,只能賠著笑臉乖乖把地契還回去。
但為什麼要還呢?
蘭香閣是季崢的東西嗎?當初季崢從哪兒來的那麼大一筆錢盤下蘭香閣?那錢也是季崢用不正當地手段得來的吧。
既然誰也不比誰高明,就該各憑本事!
季峋的眼神變得陰鶩,和他平日忠厚憨直的形象實在大相徑庭。
他有種撕碎這張地契的衝動,但最終卻什麼都沒做。
要沉住氣。
他對自己說。
因為只有沉得住氣的人,才能笑到最後!
季崢並不在意季峋的想法,他急匆匆的趕回去,剛繞過樓上轉角,就看見喬靈蹲在地上,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抓著張旭的褲腿在央求著什麼。
張旭這個糙老爺們兒沒被這麼水靈靈的小姑娘撒過嬌,鬧了個大紅臉,怕自己動作大一點會傷到喬靈,只能僵成木樁杵在那裡。
季崢快步走過去,一隻手把喬靈撈起來往屋裡帶:“不好好休息,又鬧什麼?”
那身學生裙被換了下來,喬靈沒有其他衣服穿,便找了季崢的長衫換上,衣服大了很多,她像被一個麻袋罩住,手腳都伸不出來。
“我沒鬧!瀾姐姐和溪兒還沒上藥,我要去看看她們。”
喬靈著急地說,這會兒冷靜下來,她後悔死了,怎麼好好的她要跑去跟人打架?瀾姐姐還等著呢。
“你管她去死!”
季崢語氣不善,在他看來,夜瀾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死’這個字眼刺痛了喬靈,她垮下肩膀縮在季崢懷裡,語氣變得悲傷:“瀾姐姐身子不好,今晚又傷成這樣,二哥,她可能真的會死的。”
她從小沒見過父母,只有喬寒笙一個親人,所以非常非常珍惜身邊的人和別人給過的溫暖,她抗拒分離、死亡。
感受到她的悲傷,季崢的手鬆了一點,喬靈扭頭認真的仰望著他:“二哥,如果瀾姐姐死了,你會開心嗎?”
“……”
他有什麼好開心或者不開心的?管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