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娘!”
張媽和夜瀾都站過去規規矩矩的行禮,喬靈慢了一拍,只福了福身,沒有張嘴說話。
“峋兒呢?”
季夫人慵懶的問,張媽立刻回答:“大少爺馬上就回來。”
季夫人鼻尖溢位一聲‘嗯’,丫鬟端了醒神茶給她,她優雅的接過來,揭蓋抿了一口放下,捏著絹帕細細的擦去唇邊的水漬,做足了姿態,這才掀眸看向夜瀾:“知道今兒叫你來做什麼嗎?”
“兒媳愚鈍,請婆婆明示。”
夜瀾柔聲回答,態度和剛剛面對張媽截然不同。
季夫人要體統規矩,夜瀾就陪著演戲,伏低做小。
這場景落在喬靈眼裡,刺得她渾身不舒服,像在看皮影戲,夜瀾身周有看不見的線,纏繞著束縛著,逼著她笑,靈魂卻在泣血哀叫。
“你嫁進季家多久了?”
“兩年又三個月二十天。”
夜瀾回答得精準利落,好像從嫁給季峋那一天,就在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季夫人看了她一眼又不吭聲了,只不停地捻著手裡的佛珠。
屋裡的沉默壓得喬靈胸口發悶,季夫人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抓著夜瀾質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二哥,來換取這樣卑微壓抑的生活?
為什麼那樣輕易地放棄一切,跟別人走?
許是喬靈太不會偽裝,把心裡想的都寫在了臉上,夜瀾在季夫人面前彎下去的腰微微挺直了些,她看著季夫人,眉眼含了笑:“娘可是又要問我為什麼還沒有懷孕?”
“你知道就好!”
季夫人冷哼,夜瀾並不慌張,她抬手勾了勾耳發,萬種風情自然的從骨子裡散發出來:“娘也知道我之前跟著戲班四處跑,虧了身子,您讓大夫給我開的助孕的藥我一日三餐都在吃著,那藥有多難喝您也知道,我也努力的想要生孩子,可老天爺不讓我如願呢。”
“助孕的藥?什麼藥?”
喬靈忍不住插話,女子大多有宮寒的毛病,會影響受孕,一般大夫開的助孕藥多少也有暖宮調經的功效,如果夜瀾一直在喝這種藥,身子怎麼會虛成這樣?
聽見喬靈追問,季夫人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很快被她掩蓋下去,她擰眉看向夜瀾:“你什麼意思?你是說老天爺不讓季家有後,還是諷刺我給你找的大夫開的藥不好?”
季夫人的語氣帶了怒意,像是被人戳了什麼痛處,夜瀾笑得更歡,眉眼完成好看的月牙:“娘誤會了,兒媳沒有這個意思。”
季夫人分明是在斥責她,她卻好像聽見一件多麼有趣的事,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
喬靈被她笑得心裡發毛,隱隱感覺哪裡不對,一時卻抓不住頭緒,正想著,季峋從外面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