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封兵部尚書張煥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即刻率隴右軍東解洛陽之圍,以慰天下黎民,欽此!”
張煥聽罷太后懿旨,便恭恭敬敬地叩首道:“臣張煥遵旨!”
前來宣旨的宦官正是崔小芙心腹呂太一,他念完旨意,忙笑眯眯地上前雙手將旨意遞給張煥道:“張尚書前腳剛離開長安,咱家後腳便追來,並非太后不想讓尚書休息,實在是崔慶功攻勢咄咄逼人,連裴相國也損失慘重,太后也沒有辦法啊!”
張煥接過旨意,瞥了一眼呂太一便笑道:“呂公公可能還不知道吧!崔慶功已經攻克洛陽了。”
“什麼?”呂太一嘴唇一陣哆嗦,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驚得目瞪口呆。
張煥見他表情有些誇張,便笑道:“呂公公覺得不可思議嗎?”
呂太一忽然醒來,他驚惶地說道:“尚書有所不知,這崔慶功給太后開出了條件,要求朝廷賠償他軍糧一千萬石及錢八百萬貫,並要求太后加封他為豫王及右相國,取代李勉任內閣首輔,同時實封河南道,否則他不能保證洛陽的安全,可是他已經攻下了洛陽,那他的條件又該怎樣加碼?”
“哼!豫王,虧他想得出來。”張煥冷笑了一聲道:“就算他不加碼,朝廷會接受嗎?太后命我徵東難道只是說說罷了嗎?”
“不!不!”呂太一嚇得連連擺手,“他開的條件太后萬萬不能接受,所以才懇請尚書征討崔慶功,現在太后就指望尚書的隴右軍了。”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速回去稟報太后。請她立即宣佈崔慶功為國賊,名不正言不順,讓我這個兵馬大元帥去征討誰?”
當天夜裡,張煥便親率十八萬大軍浩浩蕩蕩向中原進發,大軍一路東行,這天夜裡大軍抵達中部宜UC電子書$首$發$時辰已晚。張煥便下令就地駐營。
此時已是正月下旬,料峭春寒,夜風中帶有一絲春的氣息,夜已經漸漸深了,張煥輾轉難眠。便披了一件衣服,來到城牆之上。
遠方視野開闊。呂梁山連綿的山勢籠罩在一片星光之下。前方四百里外便是黃河,再過半個月,黃河就要開始解凍了。
張煥默默地凝視著遠方,他地心思卻飛回了從前的時光,他在想著他少年時代的孤獨,想著第一次和家主見面的情形,想著他千里迢迢進京趕考時的偶遇,這一晃已經快十年了,他已經三十二歲。已過了而立之年。但仍然努力地向山頂攀爬,多少年的奮鬥使他地汗水和鮮血沒有白流。他已經隱隱看到了山頂地絕妙風光。
此時此刻,張煥只覺自己的心胸變得無限寬廣,彷彿萬里江山多嬌,皆可攬進他的胸懷。
“誰?”身後傳來了親兵低低喝問聲。
“是我,賀婁無忌,都督在嗎?”
張煥回頭,只見星光下賀婁無忌快步走了上來。
“怎麼,你也睡不著嗎?”張煥微笑著問道。
“是啊!明天就要領兵北上了,心中有些激動,想來找都督敘話,卻得知都督在城樓上。”
張煥望著這個起兵時便跟隨著自己的年輕老將,心中泛起一絲溫情,便溫和地對他道:“這次你獨立北上,一方面要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另一方面也要善用奇兵,尤其要在敵人之前搶佔井陘口,阻止敵軍進入河東,拓跋千里是你的手下敗將,我並不擔心,我擔心地是河北軍已經幾十年未戰,一旦胡人鐵馬南下,他們能否抵擋得住,所以你此次北征任重而道遠。”
賀婁無忌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想起一事又問道:“都督告訴我,在未明確胡馬南下之前不可輕渡黃河,都督可是忌諱天下人之口?”
“你說得不錯,胡馬南下不過是我們進軍河北的一次機會罷了,如果操之過急,是容易授人把柄,可如果慢了一步,勢必又會讓胡馬猖狂,蹂躪我漢家江山,所以關鍵是要掌握火候,既能名正言順出兵,又能博得天下人喝彩,這就是我讓你聽我指令行事地緣故,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