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石慕華也笑道:“恭喜了。崔公子竟考中第八名。真是不簡單。”
崔曜慢慢回過神來。他忽然急切的向古黛的馬車望去。想要把這個喜訊也告訴她。可是她的車簾依然嚴嚴實實的拉著。崔曜一顆急切的心又慢慢冷了下來。她還關心自己嗎?
這時。曹漢臣的笑容收斂。他忽然肅然道:“有皇上手諭。崔曜接旨。”
崔曜一驚。他連忙跪下。“臣崔曜接皇上手諭。”
曹漢臣瞥了石慕華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卷鴿信遞給崔曜。“你自己看吧!”
崔曜展開鴿信。他身子忽然僵住了。皇上竟取消了他陪同石慕華兄妹去黠戛斯的任務。又命他為從使。就在疏勒等待大唐正使一行。將秘密出使拔汗那。崔曜忽然明白過來。這一定是他祖父的意思。不准他和古黛一起回國。崔曜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他此時竟對祖父生出了一股恨意。他為什麼一定要強迫自己走他所安排好的道路。
“崔公子。出什麼事了?”石慕華看出了崔曜的激動。
崔曜長嘆一聲。“石兄。我不能陪你們去黠戛斯。皇上交給了我新的任務。”
“好了。我要去看望護送的軍隊了。就不陪你了。”曹漢臣轉身便走。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問道:“我晚上要回疏勒。你可要跟我一起回去?”
崔曜搖了搖頭。“我明天一早自己過去。多謝曹都督關懷。”
曹漢臣也不多勸。徑直去了。崔曜負手凝視著西方的最後一絲晚霞。他的初戀難道就和這晚霞一樣。即將被黑暗吞沒了嗎?
雖然是春天。疏勒的夜裡卻依然寒氣襲人。草的上結了薄薄一層白霜。雛菊也悄悄蜷起了身子。苦苦的抵禦著寒氣的侵襲。
崔曜正坐在自己的小帳中寫著今天的日記。這是他從六歲起便養成的習慣。每天都要寫一點東西。或千字、或三五百字不等。一天都不能納下。
帳子裡十分寒冷。他不停的將筆放下。向手中呵著熱氣。忽然。帳簾挑了一下。一股寒風吹進。“是我。你出來一下。”
是古黛的聲音。崔曜騰的站了起來。他大步向帳外走去。只見清冷的月光下。古黛牽著一匹馬。臉似寒冰一樣冷冷的看著他。
“你跟我來!”她翻身上馬。又回頭掃了他一眼道:“你上我的馬來。”
雖然覺的有些不妥。但崔曜還是翻身上了她的馬。“你抓緊我了!”
古黛忽然放開韁繩。馬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出。向營帳外疾駛而去。幾名士兵認識他們。也沒有過問。戰馬馳出營盤。在茫茫的草原上飛速疾行。黠戛斯自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古黛雖貴為公主。但她的騎術也極為精湛。再加上大唐皇帝所賜的神駿戰馬。竟如騰雲駕霧一般。片刻功夫。戰馬便奔出了十幾里路。
崔曜只覺耳畔的風呼呼作響。黑咕隆咚的世界從眼前一閃而過。他緊緊的摟住古黛柔軟而苗條的腰肢。戰馬衝上一座草丘。慢慢的放緩了速度。
“下去!”古黛依舊口氣冷淡。
崔曜從馬上跳下。卻險些摔了一跤。古黛一驚。伸手要扶他。忽然又將手收了回來。她也翻身下馬。將馬韁繩一甩。任戰馬在草的上吃草。
“我來問你。你明天就要走了嗎?”古黛極力剋制。但她的聲音已經有一點發抖了。
崔曜默默的點了點頭。“是。皇帝陛下命我去疏勒。接受新的使命。”
“你這個騙子!”古黛忽然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將崔曜打翻在的。她的眼睛忽然紅了。抽出劍抵住了他的脖子。她咬著牙道:“你知道我們黠戛斯女人是怎樣對付負心漢嗎?我告訴你。就是一劍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