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佈置得與眾不同的房間,桌上放在一隻花瓶,一朵盛開的蓮花飄散著淡淡的幽香,旁邊還有一面鏡子,一支黃金翡翠釵靜靜地躺在鏡前,這裡應該是一位少女的閨房,但我們離開桌子,房間的正中卻扎著一頂帳篷,帳篷上掛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彎刀,xt
在房間的一角站著一名年輕的女子,她年紀約二十出頭,面板微黑、顴骨略高,緊繃得唇線裡有一種漢人女子少有的剛毅,高遠深擴的目光中更帶著一種草原民族的氣質。
她叫圖蘭,但她的臣民又都喜歡叫她的封號:伽蘭公主,她是現在回紇忠貞可汗的幼妹,由於回紇信奉摩尼教(也就是倚天中的明教),圖蘭從小就被送到波斯,成為摩尼教的光明聖女,三年前回到回紇,被冊封伽蘭公主,但來長安還只是半年前的事情。
此刻,圖蘭平靜地望著窗外的雨霧,這讓她想起巴格達的雨夜,摩尼教在波斯已經被禁了百年,是一個秘密的組織,因此她在波斯並沒有享受到公主般的待遇,而是和普通的女孩一樣光著腳在夜雨裡大笑,雖然在她記憶中更多的是殘酷的訓練,但夜雨中的光腳奔跑卻成為了她刻骨銘心的回憶,在這長安的雨夜裡,她的心變得沉靜而細膩。
“三娘,北方有人來了。”門口稟報聲打斷了她多愁善感的少女情緒,立刻恢復了理智,她知道一定是師傅來問訊了。
“叫他進來!”她迅速回到了座位中,點亮了蠟燭。
很快,兩名黑衣人進來深施一禮,“參見伽蘭公主。”
但為首的黑衣人眼一挑。又微微笑道:“圖蘭越來越漂亮了。”
“是你。”柔和的光線中,對方輕佻的話使圖蘭一下子認出了為首的男子,正是她地大師兄布特魯,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他鄉遇故人的喜悅。臉色反而陰沉下來,他的大師兄是葛邏祿王子,和她同在一個師門下學藝,五年前的一個夜晚,他醉酒後幾乎要強姦了她,雖然事後沒有被師父追究,但圖蘭卻從此恨透了這個這個人面獸心地男子,她可是摩尼教的聖女,她的失貞會讓整個回紇人蒙羞。
“請你說正事。”圖蘭冷冷地道。不給他半點機會。
布特魯感受到了圖蘭的冷漠,他的臉色也立刻陰沉下來,“師傅問你計劃執行得怎麼樣了?為什麼不及時彙報?”
他們地師傅自稱夢月老人。身份十分神秘。他在摩尼教中地位崇高。長期居住在巴比倫。去年回紇內亂中來到回紇協助忠貞可汗平定了拓跋千里地叛亂。現被封為回紇國師。提到任務。圖蘭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她猶豫一下。還是坦率說道:“我是完全按照師傅地部署來做。但現場情況有變。是我所意料不到。之所以沒有及時彙報是我想看一看此事地後果。”
“二十多天了。還看不出嗎?”布特魯冷笑了一聲又道:“xt首發難道你就一年不向師傅彙報嗎?”
“師傅那邊我自然會去解釋。你若沒有別地事就請退下去吧!”圖蘭毫無表情地下了逐客令。
“這是師傅給你地信。你自己看吧!”布特魯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扔在桌上。又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圖蘭慢慢拾起信。撕開了信皮。漸漸地。師傅新命令讓她眉頭皺成了一團。
雨夜中。大明宮顯得格外靜怡。由於宦官和宮女地人數稀少。使得許多宮殿都空關著。只有侍衛隊在各處來回巡視。今天是張煥長子李琪七歲地生日。晚飯後。張煥沒有急著去麟德殿處理公務。而是抽出一點時間多陪陪兒子。
大明宮雖然宮殿眾多。但張煥為了節儉宮廷開支,同時也是出於安全考慮。便讓幾個妻妾都住在綾綺殿中,儘管如此,綾綺殿宏偉的建築群還是讓她們幾人居住得綽綽有餘。
目前,張煥一共有兩妻三妾一共五人,正妻裴瑩,在十天前已經正式被冊封為皇后;次妻崔寧,被封為元妃;貴妃本來是留給平平,但她不屑於身份,也不願被宮廷禮儀束縛,始終不肯嫁張煥,無奈,張煥只得封平平為晉國夫人,貴妃的位置也相應空著;再向下,妾楊春水被封為淑妃,其後的德妃和賢妃也都空著;張煥的另一個妾,也就是羌族公主李銀瓶被封為昭儀,最後一個納的妾花錦繡則被封為昭容。
比起唐玄宗李隆基後宮四萬餘人,張煥的後宮不說空前,也算是絕後了,另外張煥的幾個兒女中,長子琪被封為雍王,次子封為趙王,女兒李秋被封為舞陽公主。
宮中沒有什麼娛樂,一家人集中在大殿裡玩投壺遊戲,也就是在前方兩丈外放置一隻高腳細頸瓶,每人十支箭,投中者有獎,這種遊戲與其說是大人玩,不如說是大人在陪孩子玩。
一家人在玩了一陣,大人都慢慢退了出來,坐在一旁看小孩子投箭,目前還在場上投箭的還有五人,除了三個兒女外,還多了兩人,一個是自然是童心未泯地平平,而另一個卻是張煥在陳留收的義女施百靈,而她的哥哥施洋卻像個大人一樣坐在一旁觀戰,似乎不屑於和孩子們一同玩耍這種幼稚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