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卿忍不住笑道:“上元夜宮廷賞燈,據說崔太后特地將兩人的位子排在一起,可李俅卻不屑一顧,跑去坐在皇上的背後,事後李寫來一信,大罵李俅愚蠢無知,李俅也回了一信,卻是讓我替他所寫,只有兩個字,尚書不妨猜一猜寫的是什麼?”
“莫非是白痴麼?”張煥笑著猜道。
黃雲卿搖了搖頭,他想到那兩個字,臉上不由露出了對李俅鄙夷地神情,“算了,尚書不用猜了,也不會猜得到,說出來汙人耳朵。”
“不妨說出來聽聽!”張煥地興趣卻更加濃厚了。
猶豫了半天。黃雲卿才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狗屎!
張煥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站起身。向黃雲卿拱手謝道:“今天多謝黃先生,改日再向先生請教!”
“不敢!不敢!”黃雲卿急忙站起來回禮,“尚書禮賢下士、以誠待人,黃某沒齒難忘!”
張煥笑著點了點頭,他隨即命親兵道:“把黃先生好好送回去,千萬不可怠慢了,聽到沒有!”
“遵命!”親兵即刻恭謙地將黃雲卿請出了房間,黃雲卿肅然向張煥拱拱手。轉身去了,張煥揹著手,笑容和藹可親,一直等他走遠了,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淡了下來,他頭也不回便問道:“大姐以為李可能利用?”
只見李翻雲從裡屋走出,她點點頭道:“此事我看可行。但要考慮得精密一點,弟只管吩咐,我去做就是。”
“你說得不錯,此事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張煥暫時放下此事,他揹著手走了幾步又道:“還有兩件事要你去做,第一,立即派人去隴右去將李僑替我請到京城來;第二。也要多派人手去保護元載、張延賞等人的安全,賀婁無忌殺了李承業,崔小芙豈能打碎牙嚥進肚裡去,要謹防她地報復。”
“此兩件事我即刻去辦!”李翻雲剛要走,張煥卻又叫住了她。冷冷道:“還有剛才那個黃雲卿,要派人去盯住他,他若兩面三刀,比如李俅派人來保護他的妻兒,就給我立即殺了他!”
李承業自去了隴右後,一直都沒有訊息,他的從人也一個沒有回來。等了五天。沒有動靜,李俅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派人去隴右尋找李承業一行,可等了十天,派去找他們地人也回來了,只說沒有半點訊息,李俅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開始著急了,又過了兩天,他再也忍不住了,連夜進宮去求見崔小芙。
此時崔小芙已經要歇息了,聽到李俅緊急求見他,她也隱隱猜到,可能和李承業之事有關,她即刻起身趕去了麟德殿,這件事情她非常重視,如果能策反賀婁無忌,不僅是斷張煥一臂那麼簡單,而且隴右是河西、朔方、河湟、關中、蜀中五地的結點,若能得到它,說不定張煥就將全線崩潰。
這段時間,她也不斷派人去催促李俅,但李俅總告訴他,事情需要機會,請她稍安勿躁,現在他來了,無論成與不成,崔小芙都想知道賀婁無忌的態度是什麼。
“什麼!李承業失蹤了?”崔小芙騰地站了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確認道:“你的意思是說李承業沒有了訊息?”
李俅低著頭,他不敢看崔小芙地眼睛,膽怯地說道:“不是失蹤,也不是沒有訊息,我懷疑他是被賀婁無忌殺了。”
崔小芙頹然坐下,確實,他帶了十幾個隨從,就算遇到什麼事也會有人回來報信,現在彷彿泥牛入海,那隻能是一種結果,他勸降失敗,反被殺了。
“太后!”李俅忽然暴怒起來,他瞪著血紅的眼睛惡狠狠道:“這賀婁無忌膽大妄為,他竟敢擅殺宗室,李承業是正二品郡公,高宗皇帝的重孫,他竟也敢動手,絕不能輕饒他!”
“是他殺的,你又能怎麼樣?”
崔小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不喜歡李俅這種裝腔作勢的態度,更反感他說出這等幼稚的話,“不能輕饒他,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是人家所殺,難道讓我崔小芙向天下人宣佈,是我派李承業去拉攏賀婁無忌,結果反被殺了嗎?哼!說話要動動腦子,給我提一點有用的建議。”
李俅地臉脹得通紅,他垂手而立,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