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扶了扶老花鏡,透過已經有點磨花的鏡片看著天蛇,認認真真地道:“你是說千夜?你們之間的事和我無關,也和獵人之家無關。但你進來就想拆我的櫃檯,如果我吃飯的傢伙都被你砸了,你說還能怎麼辦?那時不想打也得打了吧?”
天蛇寒聲道:“這櫃檯可還沒碎,但我的兒子已經殘廢了!所以如果獵人之家想要庇護那個小崽子,這仗還非打不可了!別忘了,我們天蛇幫還有十幾條人命在裡頭!”
二爺雙眉一皺,緩緩地說:“天蛇,你別忘了,獵人之家可不止是在黑血城,就連帝國上層大陸,也有獵人之家。你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別做蠢事。”
天蛇冷笑道:“天蛇幫當然不可能和整個獵人之家相比。但我也沒聽說獵人之家會自壞規矩,插手這種事情。”
“規矩也並非沒有例外,特別是被人砸了櫃檯的情況下。”
天蛇聞言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麼說,二爺您是要把事情做絕了?”
二爺還沒有說話,旁邊就傳來千夜的聲音:“就算做絕又怎麼樣?”
天蛇霍然轉身,雙眼如鷹,死盯著千夜,冷笑著說:“好!你很好!我還沒有見過敢這麼當面挑釁我們天蛇幫的!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好欺負?”
千夜同樣冷笑:“是你的人想要殺我,只不過本事不夠,反過來被我殺了,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可說的!難道我就應該等死?天蛇,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天蛇雙眼微眯,冷冷地說:“區區一個三級的小傢伙,就是欺負了你又怎麼樣。當初看你確實有點天賦,不過現在宰了你的話,再好的天賦也白搭!”
千夜諷刺地一笑,說:“就憑你?”
天蛇雙瞳一縮,忽然笑了,說:“要不現在試試看?”
二爺這時站了起來,沉聲說:“天蛇,你一定要在我這裡殺人嗎?”
“二爺,你又想怎麼樣?就算你豁得出去,可別忘了,獵人之家不只他一個獵人。”天蛇臉色不愉,已是語帶威脅。
二爺不為所動,淡淡地說:“你帶這麼多人衝進來,那就是過線了。所以今天,在這裡,誰也不能動手。否則的話就是與我為敵。過了今晚,你和千夜之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再關我的事。”
天蛇揚了揚眉毛,想說什麼卻又忍住,然後用力點了點頭,冷冷地說:“好!二爺,今天我就給了你這個面子,不過也是最後一個面子!從明天一早開始,我再找這個小子算帳。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二爺,你手下的獵人有很多,也不是每一個獵人都夠強。今後希望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都太太平平的,如果我偶爾在城裡城外遇上哪個獵人,說不定會好好‘幫’他們一把的!”
天蛇向大廳內的獵人們掃了一眼,就招呼手下,大搖大擺地呼嘯而去。
幾名二星獵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若是在出任務時遇到了天蛇,或者是天蛇幫那幾名高手,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獵人本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職業,現在又憑空多出天蛇幫這樣的大敵,死亡係數立刻高了許多。因此許多獵人看向千夜的目光就有了相當的不善。
“一個新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想和天蛇幫死鬥,那是他的事,別連累到我們!”
“就是!”
“這樣的人,以後出任務時一定小心些,太囂張的話容易死!”
這幾個獵人你一言我一語,怨氣越來越大,說話也越來越難聽。
千夜什麼都沒說,只是忽然橫了他們一眼。
幾名獵人突然一窒。他們人多勢眾,千夜也不過只比他們高一級而已,原本無需怕他,可現在被千夜目光一掃,卻都打了個寒戰,再也說不下去。他們彼此望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懼,於是不敢再做停留,嘟嘟噥噥地離去了。
千夜來到櫃檯前,對二爺說:“這有酒嗎?我想喝一杯。”
二爺拿出個杯子,再從櫃檯下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紫砂小酒罈,倒了小半杯酒,推給了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