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所殺?”
“當然不是,但是因皆在我。”
前頭的馮菊娘辯解道:“我見過許多所謂的雄傑,公子算是殺人最少的,而且至少有個原因,從不濫殺無辜,單這一點,就再沒人能夠做到。降世王、寧王、梁王……殺死的人足夠繞鄴城一圈,其中一多半是冤死鬼。”
徐礎沒吱聲,對“從不濫殺無辜”這個評價,他受之有愧。
張釋清也沒再說什麼,離開七寶樓,走不多遠,對面迎來一些侍女,張釋清該告辭了,止步向徐礎道:“我最後問你一件事。”
“請問。”
“只要不是親自動手,就不算濫殺無辜?”
“與此無關。”
“與何相關?”
“本心,當你濫殺無辜的時候,心裡會有不安。”
“照此說來,心恨之人反而不會濫殺無辜,群雄怕是個個如此吧?”
“所以至少在群雄看來,自己所殺之人從不無辜,至於外人,看法總會不同。”
張釋清笑了,似乎明白了什麼,“你要記得欠我半壺酒。”
“記得。”
張釋清與自己的侍女匯合,走另一條路離開。
馮菊娘將徐礎送回住處,“如果鄴城願意與降世軍結盟,公子能擔任使者嗎?”
“不能。”
“因為小郡主?”
“不,我做使者只會適得其反,孟應伯即可。”
“據我所聞,他好像背叛了金聖女。”
“如果金聖女睚眥必報,這場結盟終無結果。”
馮菊娘笑道:“公子所言極是,我去見大郡主,希望她能速做決定,那樣一來,公子再無性命之憂。但是不能急,因為秦州不利,大郡主受到的壓力不小。”
“明白。”
徐礎白天時已經睡過,回屋裡換身衣服,坐在椅子上發呆,良久之後才上床休息。
次日一早,孫雅鹿與送餐的僕人一同到來,“叨擾,不請自來,能與徐公子同餐嗎?”
徐礎當然不會拒絕,兩人連吃邊聊。
孫雅鹿道:“七日之後世子登基,太皇太后已經同意,明天釋出懿旨。濟北王有點麻煩,大臣們的意見是世子過繼給萬物帝為子,濟北王另賜尊號,具體是什麼,還在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