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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付氏帶著小兒子弈哥兒來過一次,她是來指導錢亦繡理家的。
付氏性格豪爽大氣,跟潘陽的溫潤儒雅正好相反。但這並妨礙兩口子和諧相處,潘陽至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這在京城貴族圈子可以說是個相當少見的。
劼哥兒像潘陽,溫潤儒雅。弈哥兒像付氏,非常豪爽,又好動,沒兩刻鐘就跟猴哥交上了朋友。走的時候還哭了一場,不是捨不得人,是捨不得猴子。
還有就是梁大叔二十日休沐的時候來了一次。雖然給錢三貴送了補品,但沒有去打擾他。只跟錢滿江見了一面,就被打發走了。
走之前,他望望庭院深深,如今想見到那個倩影,也不容易了。以後,得找錢將軍在宮中當值的時候來,或許還有可能見上她一面。
他出了錢家也沒回自己家,而是找好朋友玩去了。他爺爺說等錢家安頓好,錢伯爺的身子好些了,就把他們的親事定下來。他也希望這件事快點定下,在他心裡,那抹倩影太過亮麗,他怕被人截了去。
但他娘十分不喜,雖然不敢明面忤逆長輩,但私下哭過好些回。他不想回家聽他孃的嘮叨,說什麼錢家女配不上他,找了這家人的女兒給他作媳婦,會讓自家也淪為笑柄。還說錢姑娘的年紀太小,至少要等兩年及笄後才能成親。他這麼大歲數還沒有後,再給他送個人怎麼怎麼的,煩!
錢亦繡是梁大叔走後才知道他來過的,沒見一面,她也有些遺憾。她倒不是想敘什麼男女之情,純粹是這些天太辛苦,壓力又有些大,想找個人聊聊。梁大叔算是她多年好的朋友,也比較聊得來。
不過,如今可不比鄉下自由,自己又已經長大。就是江爹爹同意她見梁大叔,想把她塑造成名門閨秀的曾嬤嬤嬤也會不願意。
雖然自己不需要事事聽曾嬤嬤的,但最好還是跟她把關係搞好,慢慢讓她順自己的意思辦,為自己所用。名門閨秀的樣子也必須在她的指導下裝一裝,但讓自己芯子成個真正的名門閨秀,可能這一輩子都做不到。
她嘆著氣望望頭頂上的那片藍天,四處房頂已經將它割據成小小的一塊。再望望一個連著一個的飛簷翹角,那底下是一層又一層的厚牆。她以後就只能頂著這片小小的天空,只能行走於這深深庭院之中嗎?
她不願意!
好在這個朝代雖然不像唐朝那樣開化,但也不像宋明那樣對女人有過多的束縛和苛刻,許多意境不富餘的女人都可以拋頭露面出來做生意。
她不需要拋頭露面,但可以指揮別人做。建立玻璃工場迫在眉睫,過些天就得讓人去定址買地找人手。以後,再在京郊買個大些的莊子,買更多的地,再建個更大的荷塘月色和花果山。經常去那裡住住玩玩,緩解一番在京城的壓抑。
還有那個更長遠的打算,這得視皇上的開明程度再說……
二十四日這天早上,錢四貴及錢滿川、錢滿河、李佔冬四人也回冀安了。他們逛遍了京城,還繞著皇宮走了一圈,當真是大開了眼界。
玩痛快了,吃痛快了,但也看到京城的點心鋪多如牛毛,他們一個外鄉人根本插不進來。三房才來京城,自顧不暇,也幫不到他們什麼忙。再看看三房病的病,忙的忙,便也不好意思久呆。說是先回鄉繼續幹,等以後三房佔穩腳根了,再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商機。
錢亦繡給他們準備了幾大包京城的特產,派人送他們去了南縣碼頭,又把他們回鄉的船票買好。
送走他們,錢亦繡便去了正院。進了廳屋,見錢老頭和錢老太也在,他們正跟吳氏在說笑。
錢老太因為高興,還有這段時日的調理,能起床了,還能在別人的攙扶下走幾步。她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嫌悶,每天都會坐轎子來正院看看臥床的兒子。只不過,她的嘴比之前更歪了,口水隨時都在流,自己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光服侍她的下人就有十個,她倒也被拾掇得乾乾淨淨的。
錢老頭比誰都精神,但他也要坐轎子。不到半里的路程還坐轎子,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福氣。
錢亦繡跟她們說了兩句話,便直接進了臥房。三貴爺爺已經好些了,能坐起來倚在床頭說說話。
他見孫女來了,拉著她坐在床邊,說道,“爺這身子骨不爭氣,這麼好的福氣都享不了。住在這裡,只會拖累你們,還讓人家笑話你們。等你們都理順了,你太奶的病再好些了,爺還是想回老家去住。再說,那裡敞得開,能說到一起的人也多……”
他的話還沒說完,跟進來的錢老頭就不贊同地說道,“我說老三,你還真是白糖換米糠——有福不會享。你這是多大的福份啊,進了皇宮,看見了皇上,別人都叫你伯爺,不用上朝還能領俸祿,又有這麼多人服侍你。再說這院子,這屋子,比歸園好上太多了……”他掰著手指頭數落著好處,又說,“不知道在這裡享福,還回鄉下作甚?反正我是不回去,等我死了,你們把我這副老骨頭運回大墳包埋了就成。”
錢三貴上次去見了皇上,雖然激動地流了淚,但他也看到了其他官員的氣宇軒昂及他們眼裡的不屑,他有些自卑,怕自己讓兒孫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