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砸出去的硯臺許久沒有動靜傳來。
軲轆輕微的聲響在安靜的室內十分平緩,輪椅已經停在他坐著的條案前,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將硯臺放到原處。
鳳邪看著這隻手,蒼白修長,指骨清晰,手背青色的血管隨著食指曲起隱約可見。
水藍的眸子蒙一層迷離的霧嵐,他沒有抬頭,在那隻手放下硯臺正要收回時緊緊握住。“墨兒……”
“呆子,若是我沒有接住,豈非要被你砸中頭?”她的嗓音喑啞中透了絲笑。
剛進來迎面就飛來一個硯臺,幸虧是自己,若是旁人怕是要倒黴。
“墨兒。”鳳邪幾步跨過條案,站到阿墨面前,彎腰,手臂從她膝蓋下穿過,容不得她拒絕,小心的將她抱入懷裡。
“哎,你……”西陵墨還沒發話,人已經離了輪椅。
鳳邪摟住她的腰肢,埋首在她頸邊,嗓音低啞悶笑。以後要抱墨兒,她跑都跑不掉。
西陵墨乾瞪眼。
“墨兒,我想你了。”他害怕她會受不了如今的打擊。
“我稍後還要回宮,呆不了很長時間。”西陵墨捉住他往自己衣襟中探的手,輕輕嘆氣。
“嗯……”鳳邪含糊的應了一聲,殷唇輕貼她頸間柔嫩的動脈,細細摩挲。
他已經知道御醫院中的大夫每隔三個時辰,不間斷地給阿墨的腿施針。
“墨兒,我昏迷了三日才醒,可不可以不算那三日的飯量?我以後每餐吃三碗飯好不好?”鳳邪收緊手臂,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她身量變纖細了,心口一窒,難掩心疼,這才幾日?
西陵墨微微一怔,尚未明白過來。“什麼?”
“你答應過我的……”每餐吃兩碗飯,一個月後,他們就要孩子。
她低笑,忽然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她眸睫掀起,如蝴蝶煽動翅膀,埋在他胸口不語,唇角揚起狡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