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感嘆這女人執迷不悟的時候,又聽到她說:“不是我的錯,是他的錯,是他……對不起我……”
“是什麼事?”我連忙追問,然而範月蘭已經睡著了。
唉,藥效還是太重了!
不過,至少確定曹仁生前和範月蘭是鬧過矛盾的,而且不是一件小事,否則曹仁死後也不會這麼對待他的妻子!範月蘭恐怕也沒有放下那件事,否則也不會在陷入昏迷之前,說曹仁對不起她。
我把昏迷的範月蘭背到地下室。
地下室是我送魂的專場。
唉,想當初,我還開心地對範月蘭說,等她想送魂的時候一定要拿雙倍的價錢來,現在我破財消災還來不及,又哪裡敢再多要一分錢?
虧死了!
——沒錯,現在把範月蘭弄暈、把她帶來地下室,我是準備要強行送魂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不顧契主意願,強行送魂,所以和平常送魂不一樣。
一般來說,正常送魂都是契主不要紋身了,但是附在紋身上的鬼不願意離開,在送魂時,我只需和鬼鬥就行;
但這一次,沒有徵求範月蘭的同意就強行送魂,恐怕會有風險,但是我決定憑藉我過硬的修為來試一試!
我把範月蘭剛放到臺上,臺底下就傳出一聲興奮的叫聲:“汪!”
我低頭一看,是狗。
“噓!”
它乖乖地閉嘴了。
我脫掉範月蘭的上衣和文胸,讓她趴在臺上,臺上有捆綁帶,方便固定好她的四肢、脖子、腰肢——這是必須有的裝置,過去送魂哪有那麼容易?不管契主再如何配合我,在送魂的時候,鬼魂都會做最後的掙扎,操縱契主的身體想要逃出去,這裝置就是為了減少契主的反抗而準備的。
我洗手消毒,戴好手套,從消毒櫃裡拿出工具,剛走回到臺邊,便看見狗叼著狗碗從樓上跑下來,跑到臺下才放下碗,抬起頭來看著我,搖頭乞食。
“心急什麼?少不了你的份!”我壓低聲對狗說。
它低低叫一聲,拖著狗碗躲到臺底下了。
我這才拿起手術刀,順著紋身的邊緣劃了下去。
就在我將要剜出第一塊腐肉的時候,紋身變了,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蟲,它們感受到了威脅,瘋狂地蠕動起來,從人的肉體裡爬出來,一條抬著一條,迅速漲高,凝結成團,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扭出了一張人臉——曹仁的臉!
具象化的臉看起來比作為鬼的虛渺的臉更猙獰、更讓人反胃!
“是你!又是你!你這一次又想做什麼?!”曹仁憤怒地吼道。
“送你走。”身經百戰的我並沒有被他嚇到,而是平靜地說,這手術刀我可是開過光的,對付陰物最有奇效,所以我一點都不怕他,鎮定地朝“他”的根割去。
“你想送我走沒那麼容易。”他冷冷地說,剎那間,魂蠱矮下去了,再次鑽入範月蘭的皮肉裡,不,是往更深處吃下去!
那魂蠱噬肉的速度極快,不出片刻,我竟然看到了模糊的血肉裡露出一點白色的東西——骨頭?!
“啊——!”
在魂蠱咬到骨頭的時候,範月蘭終於不忍疼痛,慘叫著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