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毛賊,竟也敢來劫持我,都弄清我的身份了嗎?知道我是誰嗎?我不僅是南瞻的景王妃,而且還是堂堂的北邱公主,是南北兩國聯盟的重要使者,金貴得很,是你們惹不起的。”
無人回應,好一陣沉默,看來是心生怯意了。
我趁熱打鐵,繼續道:“若是因為你們讓我有個三長兩短,致使兩國開戰的話,到時候,餓殍遍地,生靈塗炭,那可就是你們的罪責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因你們遭殃,你們擔當得起嗎!,怎樣,是不是怕了,怕就快些放了我。不然,不然有你們好瞧的。”
我扯著脖子恨聲威脅,仍是無人回應。這兩刺客竟絲毫不為所動,看來不是膽怯,而是耳背。
朵步於我身後冷嘆吱聲道:“省點力氣別叫了,他們不會傷你的,若真要取你性命,一早就動手了。”
我歪頭瞪著朵步,這種情況下,我能做的不也就是放幾句狠話嗎,總不能像待宰的小雞崽似的,乾等著受死什麼都不做吧。即使這恐嚇毫無作用,可在氣勢上是不能輸的,先亮出身份震一震,萬一奏效呢。
朵步不甚在意我傳遞給她要她不要洩我底氣的眼神,猶自正色道:“用放狠話,事先亮出身份的方式來恐嚇對手,其實是沒有一點用的。別人若是不知你身份,何苦來尋你麻煩,就是因為知道你是誰,才犯得著要對你下手,所以,你是威懾不住他們的。還有,餓殍遍地這個成語,用在這裡不合適,你用錯了。”
我的眼角和嘴角都抽搐得厲害,幾近中風。
我翕動嘴皮,幽幽道:“好的,謝謝,我知道了。請你閉嘴!”
平日裡,我很想朵步能多說點話,可現在,我真想給她灌一碗猛藥,把她毒啞!
我無比喪氣的扭過我高貴的頭顱,高抬起下巴,雖想表現得再硬氣些,但這明晃晃的大刀冰冰涼的貼上我脖上皮肉時,又讓我實在硬氣不起來。
挾持我的這個刺客,莫不是個新入行的殺手,不僅心不夠狠,膽子也不夠大,他那握刀的手一直在發顫。擱在我肩膀上的尖刀,因著他手抖的緣故,時不時的猛戳過來到我耳朵邊擦上一擦,刮掉我幾根頭髮。就是我有再好的心態,也得崩了。
“不是我說,刀口舔血的刺客,殺人綁票不是你得心應手的事嗎,怎麼你連作為刺客最基本的鎮定都沒有,你握刀的手能不能好好的不抖,你這刺客當得也太敷衍了些。”
我垂眼盯著那刀,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努力遏制心下恐慌,將脖子微微往後縮了縮,他的刀半點退回去的意思也沒有。
我白目,指甲深深摳進掌心裡,拔高聲量提醒我身後之人道:“你是練過的,握刀的爪子可得穩些,千萬不能大意了。你要是敢傷了我,那你一定是活不成的。知道了吧,若是知道了,就請你把刀挪開些,遠離我的脖子。”
趁我說話間,他的刀竟又往前近了一分,已然抵在我的咽喉處。
算了,還是保命要緊,骨氣什麼的以後再說。
我清了清嗓子,堆起笑臉,怯生生道:“大哥,有話好好說,莫要生氣,萬事都好商量哈。你們是誰派來的呀,又是所謂何事而來?目的是要錢還是要命?如果是要錢的話,那你們大可以開個價,只要放了我們,待我回了王府定會差人給你們送來。我保證,我出的價一定會比你們的幕後指使者給得還多,翻十倍給你們——怎麼樣?很划算的買賣對吧?”
兩人依舊不吭聲。
我的話一向很多,不分場合的多,且心裡越害怕我就越愛用說話來壯膽,偶爾也用來與人周旋拖延時間,方便我伺機逃跑。這一點朵步是知道的,所以她只略微提醒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後,便不再勸止,任由我絮絮叨叨。
但這刺客聽我說話卻是頗不耐煩的,我話還沒說完,他終是忍不了,壓低嗓音冷斥我道:“住口,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