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的咧嘴笑笑,睇著他的鼻子,故意不去看他眼睛,嘀咕道:“我一直都很有禮貌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溫耳嫵媚輕笑,看向我,略略頷首:“那日在烏碩川鬧了一場誤會,溫耳沒能認出公主來,還望公主不要怪罪。”
我急忙擺手:“不怪罪不怪罪,倒是我冒犯了溫小姐,還望你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長極一頭霧水:“什麼誤會?你們已經見過了?”
我與溫耳同時緘默,皆是閉口不提那日的事兒。
拐向走廊間,長極雲淡風輕地瞥了我一眼,我頗有些鬱卒,轉頭看了眼朵步,她似乎不太高興,一直繃著臉。
“我聽母親說,你最近在學刺繡?”長極在我對面坐下後,突然朗聲問起此事。他眼睛眯了眯,好似在等著看我笑話一般,一臉不懷好意。我拒絕回答,他又揶揄道:“這也是難為你了,就你那點本事,讓你學做女紅,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嘛。手怎麼樣,沒少挨針扎吧。”
我頗有些難為情,下意識睇向溫耳,怕她笑話。她目含柔光,輕聲細語:“公主莫要聽他胡諏,他啊,慣會打趣別人。”
我默了默,壓低聲音說:“哪裡是打趣,明明就是打擊。”
長極笑笑,不置可否。忽而伸手在月食腦袋上一敲,又餵了它一塊桂花糕,月食只是嗅了嗅,嫌棄的別開頭,他又笑道:“嘴真挑,和你主人一樣。”
我搶過他的糕點,一口塞進嘴巴里:“我嘴巴一點都不挑!”
他嘴角上揚,不與我爭論。我抬眼望去,正看到玄關處進來的幾人。
陶絮兒站在百里顓身旁,秦落雪身後跟著宴臣公主,在之後還有陶若和武平齊,外加一個盛雲姜,隱在人後不太起眼。我暗道,這是什麼鬼組合。
我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就是不見於歸和允康身影,我起身上前問秦落雪:“為何不見允康?”
秦落雪眸光暗淡,訕訕一笑,並不回我。
我又問百里顓:“于歸沒有與你一起來?”
百里顓搖頭:“她不願來。”
我眼角抽搐,于歸不願來?這怎麼可能,她最愛熱鬧,且總愛跟著百里顓,走到哪兒跟到哪,她會捨得這樣好的相處機會。說她不願來,就是打死百里顓,我也不信。
外面傳來朗笑聲,我探頭看去,是孟節。他方才進門,一屋子的人直愣愣的站著,他躑躅道:“這是,在開什麼大會?”
溫耳起身,開口道:“大家都請入座吧。隨意些,不要拘束才好。”
“我本以為今日人都會到,卻還是少了幾個人。不見於歸,青魚,便是安康也不在。看來蘅娘你的面子,還不夠大啊。”
十三娘是溫耳的小名,于歸之前有和我說過的,但蘅娘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喚她。
陶絮兒的聲音不大,卻也足夠令周圍的人聽清,她倒是眼尖,一眼便看出誰沒來。誰都說了,卻唯獨不提允康。
緊隨其後的,又是一陣微妙的沉默。秦落雪唇邊的微笑原本還勉勵維繫著,現下一聽,冷冷道了一句:“是啊,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來了。”
這一下,他可是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不過大家都知他失落於沒有看到允康,暫時未有任何不悅,一個個有意無意、或明或暗地把目光投向侍坐於秦落雪身側的宴臣。宴臣一派從容,嬉笑的拽著百里顓往裡走,嬌俏道:“四哥哥,咱們趕緊挑個好位置坐下,免得待會兒被人搶完了。”
百里顓不急不躁,緩步往裡走,目光從宴臣身上徐徐移至溫耳臉上,溫耳微微頷首示意,百里顓雙眸映亮,笑意煦和。
月食突然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大搖大擺的踱到我身邊,親暱的蹭蹭我的手。我蹲下去,抱了抱它。兀地,陶絮驚叫了一聲,顫巍巍的跑到陶若身後躲著,露出頭恐慌的指著月食大喊大叫:“哪裡來的狗,來人啊,快把它轟出去。”
我眼光如刀,狠狠剜了她一眼,真是少見多怪。
不多時,屋子裡的人將注意力都給了月食,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畏手畏腳的樣子,詼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