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的第一縷光灑在風息堡城頭時,城中的戰鬥已經基本停止。
負隅頑抗的風暴地人終於接受了失敗的命令,不少人在丟棄武器後居然放聲大哭——
這座風暴地人心目中永不陷落的城堡,終究是落入了河灣人的手中。
這對驕傲的風暴地人來說,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山姆威爾當然不會去體諒風暴地人脆弱而複雜的心情,他自己這會兒心情也挺複雜的。
攻下風息堡當然是一件大喜事,但弟弟狄肯的事情卻如同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他心頭。
其實熟知原著的他當然清楚,光之王的復活術似乎總有各種隱患,但如果只是如記憶缺失、性格改變甚至是身體殘疾,山姆威爾都能接受,也會對光之王心存感激。
可狄肯這種情況明顯是光之王在故意操縱,將他當成了工具人,這次是執行刺殺私生子公爵這種九死一生的任務,那下次呢?
這次僥倖沒死,那下次呢?是不是死了也無所謂,反正光之王還能再復活。
那弟弟跟光之王手中的玩偶有什麼區別?
不光是弟弟,還有他自己的命運。
是否也已經成為了神祇某個宏偉計劃的一部分?
山姆威爾之前曾費盡心機讓自己符合那個流傳自亞夏的古老預言,可現在,他忽然厭惡起了自己“預言中的王子”的身份。
高庭的陷落,似乎也在神靈的計劃中,梅麗珊卓早在鷹嘴嶼就跟他說過關於“玫瑰的凋零”的預言。
當時他沒當一回事,可現在,冰冷的現實卻給了他重重一擊。
蔚藍的天空飄蕩著幾朵棉絮般的白雲,彷彿組成了一張漠然而巨大的面孔,在對山姆威爾說——
凡人,要謙卑。
“凱撒大人,您弟弟醒了。”耳邊響起學士的聲音。
“好。”山姆威爾回過神來,轉身就往房間走去。
進入房間,濃重的草藥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窗簾被拉開,清晨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驅散了略顯壓抑的氣息。
“哥哥。”狄肯·塔利躺在靠窗的木板床上,臉色蒼白,但神情卻頗為振奮,像個期待誇獎的孩子。
“狄肯。”山姆威爾走到床邊,心情有些複雜,他很想訓斥弟弟,讓他今後別這樣魯莽,但看著對方那渴望和崇敬的眼神,話到嘴邊,卻終究是成了讚揚,“你是這場戰爭最大的英雄!”
狄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有資格成為騎士了嗎?”
“當然有。”山姆威爾道,“而且你會成為七國最出名的騎士之一,吟遊詩人會傳唱你的名字,貴族小姐們會夢想著爬上伱的床。”
狄肯露出些許羞赧:“哥哥,我已經跟埃蘿·佛羅倫小姐訂婚了。”
山姆威爾哈哈大笑,此時的小弟終於讓他有了以前那種熟悉的感覺。
“你跟埃蘿小姐的婚約怕是沒法履行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