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出這句話,陸暻年倒好似鬆口氣,我想他大概是知道我不會在糾纏著要去看孩子,所以才這樣有些放鬆吧。
他說:“當然,孩子好的很。”
好的很?
我當然希望孩子好的很,這是每個做母親的最心底裡的願望,但是看不到他們,就算是陸暻年再怎麼說,我都不相信。
如果是剛開始的時候,大概我會信陸暻年的話。
但是他現在這樣,孩子都已經送去兒童醫院了,他跟我提都沒有提過,只說孩子很好,很好,這樣的說辭,一遍兩遍還說的過去,三遍四遍,誰又會信呢。
我拉起被子,閉上眼睛假寐。
跟他也實在是無話可說,我以為經歷過那麼多,他總是會把我看的重一點,會體諒我一點,我作為一個母親的焦急,我想他也應該能考慮到。但是並沒有,是的,並沒有。
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暻年,他只會用他認為對的方式去做事情,去思考問題,完全不會顧及到我的感受。
說不失望沮喪,那都是騙人的。
我是真的很難過,很難過,我那麼辛苦生下的孩子,從出生之後就沒有再讓我見過。我就算心裡再怎麼勸告自己,沒事的,沒事的,陸暻年不會真的搶走你的孩子,但是我還是會怕。
那種有可能孩子永遠都不會回到我身邊的恐懼感包圍著我。
真的,很折磨。
陸暻年看我這樣子,嘆了口氣,洗漱乾淨之後,他坐上床來,他之前都是跟我分床睡的,怕觸碰到我的傷口,這會兒倒是不害怕了,躺在我身邊抱著我,喃喃說:“顧夏,別這樣,我保證孩子都好好的。”
他的保證還能信嗎?
我不確定。
只是我也不想面對他了就是,反正我明天要自己去看孩子,我是孩子的母親,我有權利去看望我的孩子,誰都不能將他們搶走。
誰都不能。
似乎老天爺也看到了我的痛苦煎熬,次日一早,很早的時候大概五點鐘左右,陸暻年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他走的悄無聲息,但是對於通宵沒有睡著的我來說,還是聽的很清楚的。
他前腳走,我後腳起來準備走。
傷口是真的還很痛,但是我還是很有毅力的離開的病房。我很難形容的當時的感覺,雖然身體每走一步都會不舒服,但是心卻是熱的,那種帶著盼望的,恨不能小跑起來的心情,讓我根本就不會去在乎身體上的疼痛。
保姆看護這個時間還沒有醒來,凌晨時分,是最容易睏倦的時候,但是我卻是心潮澎湃。
夏亦寒的車停在距離我的病房樓很近的地方,他總是很貼心。
這一次夏亦寒開的車也不是他之前一直看著的,是輛沃爾沃。
我對車子並不感興趣,只滿心期待著能早點見到孩子。上車,夏亦寒就遞給我一個保溫杯,“我熬了湯,你喝點,別等會沒了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