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拍拍小肚皮說:“新爸爸早上說,讓我們不要吃晚飯回家。”
新爸爸?
這是個什麼鬼稱呼?
我從來沒說過不要陸暻年跟孩子們相認,但是新爸爸這個詞,是不是很令人心中擱應。
“誰讓你叫他新爸爸的?”我問。
兒子一幅無辜臉,“是他咯。”
我心中突然就起了火,不知道這火氣為何而來,但是就是覺得反感。我要是想給孩子們找新爸爸。還等他陸暻年回來?
而且為什麼,他不說自己就是爸爸,而是說新爸爸,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理這麼一別扭,剛才想的要跟陸暻年說的事情,也就都沒了說的意思。
加上晚上佟伊檬把我叫到她的房間,告訴我,她想要離開。
我當然是不同意的。
這一年,我其實早已經習慣了佟伊檬在我身邊,孩子們也都習慣了,從來不覺得她是個負擔,也從來不覺得她是多餘的那一個。
佟伊檬說:“現在陸暻年回來了,你們一家四口過的很好,我留在這裡當電燈泡實在是不好。”
“誰說你是電燈泡!”我怒起來。
佟伊檬很有些無奈的說:“這還用說。”
我真的接受不了。
陸暻年回來的,我的一切似乎都開始改變,我的工作變成了很多人關注的地方,我的孩子也變的不在只有我一個人是依靠,現在連佟伊檬也要離開我了嗎?
我似乎在陸暻年回來的三天之間,就一下子回到瞭解放前,回到了曾經的那個,無論走到哪裡都被打著陸暻年女人標籤的時期,沒有朋友,沒有工作,沒有一切離開他之外能屹立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對於佟伊檬的去留,我幾乎是強硬的不同意。
“你別說了,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現在還沒有恢復,想要去哪裡?回新加坡?你明明知道邱逸遠有多忙,你回去也不過就是被放在一個大宅子裡面。然後每天守著那個空空蕩蕩的家,時不時的還要面對邱逸遠的母親,他身邊別有心思的女人,你真的能接受嗎?檬檬,你是要回去的不假,不可能跟我們在一起一輩子不假,但是總歸還是要等你再好一點,至少要有了跟這些人抗爭的能力,否則我是不會同意你回去的。”
我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是事實差不了太多。
無論邱逸遠現在對佟伊檬是怎樣的上心,但是還是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佟伊檬的身體,她的樣子。她還沒有完全的恢復,還是有些遲鈍以及緩慢的樣子,回去之後,要重新面對邱太太帶給她的一切壓力,她哪裡能應付的過來。
有些東西是不能改變的,身體的問題,根本不是普通的問題。
我坐下來,跟佟伊檬仔細的說:“我這話也許你不愛聽,但是我還是要說。我跟陸暻年再怎麼樣。我的身體還好,我還有一對孩子陪著我,沒有身份,也不會有人欺負我,反倒是因為我沒有身份,免去了很多的惡意與攻擊。大家會說我,不過是陸暻年的玩物,玩著玩著就不會要了,所以沒人把我看在眼裡,但是你不同。你有邱太太明媒正娶的身份,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只會讓你陷入自卑,更何況,你還沒有個陪你的人,到了新加坡。你難道還要邱逸遠在百忙之中陪你,不,我不會同意你走的,孩子們也不會同意。”
佟伊檬哭了。
抱著我哭說:“我都知道這些,可是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阻擋了你的幸福。”
我拍著她,心裡也是心酸。
要說命運多舛,佟伊檬要比我嚴重的多,每次看看她,我都覺得我有什麼資格抱怨生活的不公平,我還有健康的身體,還有一對孩子,總歸是能熬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