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月中旬我跟著陸暻年去法國遇上法國百年難遇的寒流開始,到現在,這五個月的時間,簡直比我從前的二十五年還要漫長。
過年總是會讓人的心中生出憧憬,希望來年能有個好兆頭。
我問夏亦寒他之前的年都是怎麼過的,他搖搖頭,說:“沒過過。”
可真是個慘孩子。
到底還是不想就這樣悽悽慘慘的過這個年,總歸是要有些年味,沾些喜氣的。
我打起精神來,用力的想出我小時候家裡過年都要準備些什麼東西,其實這些年生活的好了,反倒讓年味消散了很多,要說過的隆重,其實還是小時候的那種年。
說了要準備的東西,讓夏亦寒出去買回來。
然後我就開始準備。
夏亦寒將食材,都搬到廚房,看看我還包著紗布的手腕,很確定的說:“你不能動手。”
我點點頭,然後理所當然的說:“你可以啊。”
夏亦寒目瞪口呆,“我?”
“是!”
讓他動手做食物,一來是我真的沒有這個能力,我的手傷的確還沒有好,不能碰水使不上力氣。二來,也是我有意的想要他學著怎麼照顧自己,他沒有味覺,胃又不好,其實是很需要照顧的人。但是我註定不可能照顧他永遠,能讓他自己給自己做一碗飯吃,也算是我對他進行的初步培訓。
讓一個從來沒有做過飯的人做過年的年夜飯,實在是一件很富有挑戰的事情。
好在夏亦寒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他非常謹慎。給我搬了椅子讓我坐在廚房門口,我怎麼說,他怎麼做。
我說的很慢,他做的更慢。圍爪麗技。
我這才發現其實他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大概是不想在我面前丟臉,所以他把每一步都放的非常的慢,幾乎要讓我以為他是在那裡磨時間,但是仔細看下來,他卻按照我的話把每一步都做的特別的到位。
反而是我,有點心急。
這作習慣了飯的人,看到他這樣什麼都不會做,連蔥都不會剝的人實在是著急。
好幾次都有點不耐煩。
還好夏亦寒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別管我說什麼,語氣有多麼的不好,他還都是有條不紊的在做著他應該做的事情。
窗外不知道是誰家在放煙火,那種從窗戶裡射出去,一顆一顆的光束。
外面流光璀璨,而房間內,電視裡響著嘈雜的聲音,廚房裡有個男人在認真的準備著食物,這也許是每個女人都會喜歡的場景,但是我的心,卻空蕩蕩的。
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身在什麼地方,身上的傷好點了沒?
牽掛,在這樣的佳節裡,變的濃郁又感傷,但是我很好的把他藏在心裡。
那句話也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