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曦微微一愣,但還算鎮定,巧妙的將她的疑問避開。
“對啊,師父出事沒多久賀總就來了,他跟師父多年好友,聽聞噩耗自然心急如焚,有什麼問題嗎?”
千葉假裝不解的聳聳肩。
“那麼緊張幹嘛,我沒說有什麼問題啊。”
吳曦轟一下起身準備離開。
“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千葉一把抓住他,並且很用力,吳曦感到手腕一陣鐵鉗夾住般的疼,忍不住*起來。
“哎喲疼!”
她借力一拉,他便重新坐了下來。
“上官師傅是好人,也是我的恩人。你是他徒弟,想必他對你的意義比我更重要,你就忍心他含恨九泉?”
吳曦默不作聲,低下頭去。
千葉又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滿臉愁雲,不用說,是為你師父難過。今天見你你卻是怒氣衝衝,證明在店裡的工作並不如意。都說喜怒形於色的人恰恰是真性情,不會藏著掖著,你嘴上不說,心裡難道不難受?”
“你並不是想知道什麼,而是想求證什麼,可惜你找錯人了。我是個無名小卒,也是個懦弱的人,只求平平淡淡安安穩穩,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最近我隔三差五夢見師父,他老人家生前最喜歡我,師兄弟裡也最照顧我,待我像親兒子一樣。”
吳曦哀怨深遠的目光投向街對面“少一刀”,一種飽含自責的惆悵彌散在眉間。
“但他老人家一走,‘少一刀’就變了味。大師哥一心想賺錢,改了經營理念,估計剛才你也看見了。現在店裡每天都是來染髮燙頭、焗油吹剪的客人,之前的老主顧沒有再登門的。二師哥家裡條件不好,能多賺點自然也樂意,所以大師哥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可我是個死心眼,總覺得這樣有悖師父開店的初衷,所以和師兄的矛盾越來越深。實不相瞞,剛才我又跟他們大吵了一架,也決定離開‘少一刀’,從此那裡的是非恩怨我都不想沾染,請你理解。”
“我理解,你至少守住了你師父的初心。”
“慚愧,我只希望他老人家別再魂遊故里,這地方實在是太髒。”
千葉從他的話裡聽到了一些別的意味,正打算接著問下去,吳曦再度起身準備離開。
“謝謝你的奶茶,我真得走了。”
這一次千葉沒有阻攔,而是說了句令吳曦後背發涼的話。
“賀佔霆那天不僅事發後來過,事發前也來過,對不對?”
吳曦站在原地,不敢回頭。良久,他沒做出任何肯定或否定的回答,也沒點頭搖頭,而是奪門而去,朝少一刀相反的方向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