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再幫我看看,這座橋的具體位置在哪兒?”
“我再看看。”老婦又將素描舉起端詳,好一陣,咂吧咂吧那張癟癟的嘴,說,“應該是扁葉橋吧……你看,不很像一片扁扁的葉子麼。”
果然,畫紙上那座橋從遠處看就像一片柳葉橫臥在河道。
老婦又指向橋那頭的屋子說:“對,就是扁葉橋,這是劉金匠的院子。”
千葉興奮得差點喊出來!有了橋的線索,又有了建築物的線索,素描隱藏的資訊呼之欲出。
“劉金匠的屋子在哪兒?他人呢?”
老婦嘟起嘴,搖搖頭:“橋改了樣,屋子也拆了,要找劉金匠只能再等幾年。”
“再等幾年?”
“對,再等幾年我下去了看能不能遇上。”老婦玩笑道。
“他死了?”
“死好多年了。”
“您跟他熟嗎?”
“當年鎮上誰不認識他,響噹噹的打金師傅。倒不是別人不會做,而是因為他技藝超群匠心獨具,從託藍山東到託藍山西無人能敵,所以小有名氣。他做的金飾造型各異栩栩如生,方圓百里挑不出第二個。”
千葉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物件。
“能跟我說說他的故事嗎?”
“他為人低調,不怎麼跟人打交道,只一門心思撲在金子上,別的事一概不管。但就是這麼一個與世無爭的人,老天爺似乎不怎麼待見他。”
“為什麼?”
“前後兩個孩子,都早夭了。”老婦說著流露出一絲難過的神情,千葉不禁握住她的手。
“他都打些什麼型別的金飾?”
“多了去了,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日月星辰豬狗牛羊,沒他不會的。小到尋常人家,大到官家老爺,誰家有個嫁女娶妻生辰壽誕,都跑來找他做首飾。”
內心躁動再也抑制不住,千葉開啟包一陣翻找,最終將那枚波斯菊胸針拿了出來。
“奶奶,您看看這個是不是他做的?”
老婦接過手,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一邊搖頭又一邊點頭。
“像他的手藝,但肯定不是他做的,說不定是哪個徒弟做的。”
“他有徒弟?”
“嗯,還不止一個。因為孩子沒了,想著一身技藝後繼無人實在可惜,他索性在外面招了些徒弟,把絕活傳了下去。對,這東西肯定是他徒弟做的,沒錯。”老婦又看了看胸針,十分肯定的說。
“您為什麼這麼肯定不是他做的?”
“他年輕那會兒也做花草造型,我有幸見過,風格跟這個很像,但技藝卻高出許多。後來他打死也不再做什麼花花草草的東西,所以這玩意兒肯定不是他做的。”
“為什麼後來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