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霆,別急。”
“能不急嗎!衝兒在他們手上,是死是活……哎!”他紅著臉嚷道,老淚再次充盈,“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辛慕有些驚異於他說出這麼極端的話,而且當著她的面。但片刻思忖,她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
“衝兒一定沒事的,你別亂了陣腳。退一萬步講,賀家不是尋常人家,真敢跟我們亂來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她哄道。
“不管是誰,老子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跟我有仇就衝著我來,敢拿衝兒下手,我饒不了他。”賀佔霆自言自語,焦躁難安。他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致富過程中得罪過不少人,很顯然,賀衝這一劫十有八九因他而起。
“對方開口要錢,應該就不是尋仇,不尋仇,令郎性命自然也會安穩無虞。”謝元奎理智分析道,也算是安慰。他的話在此刻比辛慕有分量,賀佔霆眼巴巴看著他。
“老謝,你不能哄我啊,這節骨眼上我要聽真話。”
“賀總放心,是真話,我拿頭上這頂帽子向你擔保。”
“哎,我眼皮跳得厲害,到現在都還沒聽到衝兒的聲音,我怕……”
“別擔心,專業綁匪是講信用的,拿錢放人說一不二。通常他們不會讓人質跟自己呆一塊兒,人質記得模樣,能辨認聲音,這些對他們而言都是風險。只有那些不講規矩的才會讓家屬與人質通話,騙取信任,但贖金收到後大機率會撕票,那才可怕。”
此話一出,賀佔霆不知該慶幸還是該絕望。
“一般來講,這幫人會把令郎藏在一個隱蔽安全的地方,收到贖金後再告訴你們詳細位置,等找到人,他們也早就溜之大吉了。”
“他們真不會傷害衝兒?”
“說句冒犯的話,要殺早殺了,不會過夜。”謝元奎直話直說,聽上去雖令人心悸,細想卻客觀可信,“令郎失蹤差不多24小時了,我們昨晚就開始撒網搜查,至今沒接到任何有關人員傷亡的訊息。你要清楚一點,他們比我們緊張,剛才打電話就能聽出來。據我判斷,這夥人還沒想清楚怎麼交錢,所以還有周旋的餘地。”
“這樣啊。”賀佔霆對他的話有所信服,稍稍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將後背靠在沙發上。
“佔霆,老謝已經部署周全了。”辛慕說。
“對,各分局精英警力全部集結,特警那邊也嚴陣以待。你放心,這幫人就是長上翅膀也飛不出鹿城去。”謝元奎補充道。
“別讓你的人在我家附近轉悠,那幫人知道我報了警會翻臉的。”賀佔霆惶惶不安之際仍算得上心細,對所有可能出現的危險保持著警惕。
“轉悠肯定是要轉悠,但都是便衣,你放心。”
賀佔霆面朝天花板,眩暈的感覺使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辛慕體察到他的不適,伸出十隻水鱔般的指頭在他頭顱各個穴道按摩遊走。
“這麼短時間哪兒去換那麼多美金?”她問。
“讓依娜去找老蔣,他搞外匯,自家保險櫃都能拿出那麼多。”
“那我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