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哪來那麼多幹草,肯定不是城裡。別亂動了,小心缺氧,好好想想該怎麼自救吧。”
她的話似乎奏了效,明顯感覺賀衝的掙扎由急變緩,由緩變停。停下後,賀衝的背也不再與她緊抵,整個人洩氣般軟了。
“靠,沒想到跟你死一塊,我怎麼這麼背!”他嘀咕道,發現自己白白消耗掉許多體力。
或許因身處的環境太過特殊,千葉不再顧忌與他的關係,也沒了公司裡受屈硬撐的無奈,懟道:“你背?我才背好嗎,白白跑來陪葬。本該在辦公室裡好好上班,都是你害的。”
這話讓賀衝回想起幾小時前發生的事。的確,在使盡各種折磨人的方式後,他心血來潮讓千葉在工作時間幫他洗車,隨後於停車場被劫,千葉也跟著倒了黴。
儘管心裡掠過一絲歉意,但他不可能表現出來,又開始使勁掙扎。
“別動。”千葉訓道,隨後閉上眼,“我來。”
只見她閉目凝氣,先將骨骼肌肉收攏,再瞬間爆發往前一頂,腰背間的繩子就斷開了。
身體徹底從繩索中解放,兩人一前一後站起身。
洞底大約兩三平,左右皆有半人高的暗道延伸,只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摸摸後背,溼漉漉一片。再看賀衝,後背同樣擰得出水,分不出到底誰汗溼了誰。
“來人啊,救命!”賀衝伸長脖子喊,每喊一聲,便覺咽喉火辣難捱。
千葉沒發聲,仔細觀察起洞底環境來。
這是一個預留出來作為管網互通的窨井,遺憾的是,洞雖成形,卻沒有鋪設應有的管道。
“這井裡什麼也沒有,證明上面還是工地。”她將觀察到的細節一點點告訴賀衝,希望能令他冷靜,“那些人既然把我們扔下來,證明沒想弄死我們。為了不被發現,也肯定不會選人多的地方,所以扯著嗓子喊純屬浪費體力。”
聽她這麼一分析,賀衝又生出另一個法子——他弓腰朝左右看看,最後決定從右側通道前行尋找出路。
“跟我走。”他說著鑽進去,剛一步,身影便被黑暗吞噬。下意識往身上找火機,才發現隨身物品包括手機錢包香菸等統統被收繳不見。
“去哪兒?”
“逃命啊,看前面有沒有出路。”
“有出路不還是往上,這兒至少四五米,其他井口也一樣。”千葉沒有盲從,非常理智,“還是留點體力等人來救吧,要鑽進去迷了路那才死定了。”
“難道在這兒坐以待斃,那幫人要來殺人滅口怎麼辦?”
“要殺剛才就殺了。”她說,一種樂觀且具意志力的神色躍然於臉龐,“別怕。”
“我哪兒有怕……”聽到這話,賀衝收起暴戾,吞下口水潤潤嗓子,“只是擔心他們反悔,又跑回來要我們的命。”
“想要我們的命用不著鋪這些東西,直接推下來就完事。”千葉指著井底乾草,“就算改了主意又折返回來,我們就跟他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