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美琴掛著淚出現在走廊口,膝蓋位置明顯有摔倒後的塵土印。她來不及拍,步伐飛馳朝這邊跑來,喘息聲也逐漸放大。
“盧阿姨……”見到她,千葉忙起身招呼。
“人呢?”
“在裡面,醫生說……可能不行了。”
千葉垂下頭,一股酸楚由心間往口鼻衝,瞬時便在視線裡見到汪汪液體。
醫生再次過來,衝盧美琴問:“你是病人家屬?這是病危通知書,籤個字吧。”
盧美琴接過,大顆大顆的淚很快將那頁紙打溼。
“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你們要打起精神,老人一旦離世有很多手續要辦。”醫生對生老病死見慣不怪,例行公事的口吻流露出冷淡的旁觀者心態,“對了,那個高有志是她什麼人,搶救的時候一直昏昏沉沉在喊這名字。”
“是她兒子。”盧美琴寞寞的說。
“人來了嗎?”
她搖搖頭,看看千葉又看看醫生:“早死了,她心裡牽掛,估計是想兒子了。”
“可憐……”醫生總算說了句拋開職業外衣的話。
千葉目瞪口呆,這才明白王奶奶為何說飛機火車都到不了他兒子所處之地的真正含義。
“盧阿姨,王奶奶她兒子……”
“過會兒再跟你解釋,先把這頭處理好吧。”盧美琴流露出作為商人理智條理的一面。
千葉點點頭,兩人同時看見大毛牽著男孩從樓道那頭走來。
“這小孩估計是她孫子,我朋友帶著在那邊玩兒呢……”
盧美琴毫不理會她的解釋,朝孩子奔了過去。
“桑兒!”
聽見有人喊,桑兒下意識看過來,認出盧美琴後,頓時掙脫大毛一瘸一顛跑來。
盧美琴抱住他,母親般愛撫起來。
“別怕,別怕,姨來了。”
千葉聽得清楚,大腦瞬間做出判斷——這個叫桑兒的小孩應該是盧美琴姐妹的孩子。
一波波海浪般的疑惑朝她拍打過來——病危的王奶奶到底跟盧美琴什麼關係?桑兒又究竟為何看上去不同於普通小孩?那間臥室裡的暗道旁門是誰造的?盧美琴沒說過有其他姐妹,那桑兒難道是盧美鈴的孩子?
“我好像見過你。”盧美琴對千葉說,看向大毛。
“是的阿姨,我是櫻花的保安,之前回老家一段時間,今天剛上來,是千葉的朋友。”
她點點頭,擦擦淚請求道:“謝謝你,能不能再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