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塊,她瘋了嗎?”少年聽聞十分詫異,側臉想想,忙替自己辯道,“你也別一棍子打死一片,我是我我媽是我媽,不能一概而論。如果她真在捉弄你,應該跟你say sorry,我這人對事對理不對人,一定幫你討回公道。冷靜點,看你臉都急紅了。”
“可你媽到底跑哪兒去了,總不能在這兒乾等著吧。”
“等就等唄,當面把事問清楚。我媽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要不,到時我在中間幫你倆調解調解?”
“我謝謝你全家。”
少年有些尷尬。“好吧,那祝你好遠,我先走了。”說著打個呵欠,再度準備離開。
“你不等她?”
“扛不住了,必須先找個酒店好好睡一覺……哦對了,給你留個電話吧,她回來麻煩通知我一聲。”
“有家不住住什麼酒店……”話剛說出一半,楊千葉後悔了,“隨,隨便吧,你們有錢愛怎麼花怎麼花,我不行,鹿城哪兒哪兒都貴,不把錢退我,哪兒也去不了。”
“你意思是我可以留下?”少年竊喜,不等回覆便將行李拖了進來,“太感謝了,我先去洗個澡。”
他飛快的從行李箱取出換洗用品,又熟練的從鞋櫃換了拖鞋,朝浴室跑去。儘管常年不回家,但顯然比她更熟悉這所房子,輕車熟路。
千葉坐在客廳,聽著浴室隱隱傳出的水聲還有歡快的口哨,覺得荒唐極了。
這家人絕對有誰在說謊,到底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慷慨房東,還是現在唱著歌搓著膀子的留洋少年,不敢妄下結論。她一遍遍回想租房的過程、那個自稱房東妹妹的墨鏡女人的話,希望從中找到什麼被忽視掉的線索。
&ne,Excuse&ne……”
正想得入神,少年的呼喊飄進耳朵,她本不想答應,無奈對方不停喊,只得不耐煩的朝浴室那邊走去。
“狗日米狗日米,還停不下來了……怎麼了?”
浴室門掩著,少年露出溼漉漉的頭,請求道:“我忘拿浴巾了。”
她將浴巾遞去,轉身回了客廳。
過一會兒,少年出來,換了套棒球衫,頭髮慵懶的散著,鎖骨下還有未擦淨的水珠。
她偷瞄了一眼,覺得他簡直像雪糕做的,柔美得如漫畫裡的人物,難怪剛才質疑她叫盧美琴阿姨。再從一側玻璃牆看看自己,憔悴黯淡,缺乏朝氣,即使擔著二十出頭的年齡也只是虛名,就算少年開口叫她阿姨,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答應的。
“可以嗎?”
再回過神,少年已站在冰箱前,拿著瓶綠色玻瓶裝的巴黎水。
“你家東西,自便。”
少年擰開瓶蓋,蘇打水酣暢的滋味瞬間順喉嚨抵達腸胃。他就是個大男孩,此刻本性盡顯,毫不避諱的坐到她身邊。身體的熱儘管不燙,卻像一爐闇火輕輕烘烤,她下意識朝右邊挪了挪,聞見少年身上散發出一股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