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柺子老大發話了，但除了原本就在河邊看著馬喝水的三個柺子，其餘六個柺子並沒有立即聽從他的命令，往河邊去。</br>他們不傻。</br>一旦離開程小雨她們的身邊，將再沒有什麼能拿捏住程晚的東西。</br>程晚把刀又往後移了移，眼神冰冷，淡淡道：“看來你說的話不怎麼管用。”</br>“別！”</br>柺子老大感受到喉結處的疼痛加劇，嚇得冒出了一頭冷汗。</br>他艱難地嚥了嚥唾沫，把心中的憤恨和恐懼灑向他的手下。</br>“聽她的！你們是想讓老子死嗎？老子要是死了，你們的妻兒老小，都得給老子陪葬！”</br>程小雨她們身邊的六個柺子，臉色頓時無比難看。</br>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沉默兩息後，陰沉著臉咬牙倒退著往河邊走。</br>柺子一遠離，程小雨她們立馬哭著飛奔向程晚。</br>“大姐！嗚嗚嗚......”</br>“阿晚姐姐！”</br>“大姐！他們把我們迷暈，還綁我們！說要把我們賣了！”</br>“大姐，他們打三丫和春喜！把她倆的嘴巴都打出血了！嗚嗚嗚......”</br>“阿晚姐姐，他們還說要砍我們的手指，要打斷我們的腿！”</br>“他們特別壞，有個姐姐的左手被他們砍掉了小拇指！”</br>“......”</br>八個小姑娘就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心中的恐懼一下子噴湧而出，哭得撕心裂肺還不忘和程晚告狀。</br>程晚聽著八個小姑娘的哭訴，雙眼慢慢染上血色，握著刀把的手一點一點地收緊。</br>她不敢想，如果不是田猴子碰巧遇到了這夥人兒，等她找到這幾個小姑娘的時候，她們會受多少苦......</br>另外六個姑娘驚懼不安地站在原地，她們心裡想和程小雨她們一起到程晚身邊去，可是又不敢。</br>程晚收回刀，撲通一聲把柺子老大按在地上，用腳踩住。</br>“你們過來。”</br>八個小姑娘哭得小臉通紅，一抽一抽地挨個湊到程晚跟前。</br>程晚用刀依次把綁住她們手腕的粗繩子割斷。</br>“領著那邊的六個姐姐往遠處跑一跑，去吧。”</br>程小雨知道程晚這是要開始幫她們出氣了，連忙用胳膊擦了擦眼淚，領著七個妹妹跑向那六個姐姐。</br>六個十幾歲的姑娘聽到程小雨的話後，眼睛瞬間亮起，二話沒說就跟著八個小姑娘往遠處跑。</br>程晚見程小雨她們已經跑走了，面上短暫的溫和瞬間消失不見，彎腰提溜起柺子老大、面無表情地走向那八個柺子。</br>“姑娘，我知道錯了，不該對你妹妹下手，看在她們沒受啥大苦的份上，您大人都大量，放了我吧，我們再也不幹這種事了。”</br>柺子老大被程晚拖拽著往前走，嘴裡不斷地說著求饒的話，眼中卻越來越陰狠。</br>突然，柺子老大猛地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刺向程晚。</br>程晚面色絲毫不變，一腳把柺子老大踹飛出去。</br>柺子老大直接砸在了他兩個手下身上，手中的匕首正好戳中了其中一個男拐的右眼。</br>“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br>被戳中眼睛的男拐捂著右眼，蜷縮著身子大聲慘叫起來。</br>“拿下她，老子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柺子老大倒是命硬，程晚那一腳可沒收力氣，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看向程晚的目光中滿是殺意。</br>“上！小賤人！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了她不成！”</br>一個男人從後腰處抽出一把匕首，面容猙獰地朝程晚衝了過來。</br>程晚嘴角微扯，活動了活動脖子，眸色帶紅。</br>“啊！”</br>程晚一刀砍下衝過來的那男人的半截胳膊，把他踹飛。</br>剩下的幾個柺子瞳孔猛地一縮，對上程晚的眼睛，他們突然有種感覺，他們今日怕是不能善終了。</br>事實也如他們感覺的一樣。</br>此時的程晚沒了後顧之憂，心裡的暴戾和後怕，全部傾瀉在了這些罪魁禍首身上。</br>程晚長刀在手，速度快、力氣大，下手狠厲。</br>幾個柺子別說傷到程晚，連程晚的身子都沒碰到，就被一刀砍倒或者被踹飛了出去。</br>不一會兒，這片地方除了程晚，再沒有一個站著的人，河水也被染上了紅。</br>“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br>“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被砍斷了！”</br>“我的臉！我的眼睛！”</br>“救命！救......命！”</br>“饒了我們！饒了我們！我們知道錯了！”</br>“......”</br>程晚低著頭，看著順著刀鋒往下滑落的血滴，看不出什麼表情。</br>柺子老大的身上被砍了好幾刀，衣服都被血浸溼了。</br>柺子老大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著程晚一步一步地朝他走過來，眼裡滿是驚懼。</br>他掙扎著拼命往後退，上半身直接躺進了河裡。</br>夕陽半掛在天上，此時的氣溫比晌午那會兒要低上不少，河裡的水冰涼刺骨。</br>可此時，柺子老大根本顧不上感受水的冰涼，他眼裡只有如同惡魔一般不斷逼近的程晚。</br>“姑......姑娘，饒了我，求你饒我一命，我的孩......孩子還在家裡等......我。”</br>聽到這話的程晚忍不住嗤笑出聲，眼中卻愈加冰冷。</br>程晚把柺子老大從水裡拖上來，蹲下身子，“你這種畜生竟也有孩子？”</br>“你們準備把這些姑娘和孩子賣去哪兒？”</br>“賣......賣給沒有孩子的人家，啊！”</br>程晚直接把刀尖對著柺子老大的大腿紮下去，她不耐煩地歪了下頭，“說實話。”</br>如果是賣給沒孩子的人家，那這些柺子的目標根本不會是女孩兒，而是男孩兒。</br>柺子老大不敢再耍心眼，氣若游絲地說道：“賣......賣到青樓去。”</br>說完，柺子老大等死般地閉上了眼睛。</br>如今，他只求一個痛快。</br>可誰知，程晚根本沒打算現在要他的命。</br>十個柺子，除了第一個被拐子老大推向程晚那個柺子，其他的九個柺子的命都還在。</br>只是每個還活著的柺子都是斷手斷腿，不是眼瞎就是臉爛，平均每個人的身上差不多有八道刀口。</br>真論起來，反而是死的那個柺子沒受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