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和程二平各自揹著個揹簍，順著街道往回春館的方向走。</br>揹簍是剛買的，裡面放著程晚和程二平陸陸續續購置的東西。</br>程二平一路跟著程晚，看著程晚大手大腳的花錢，總覺得回家要捱揍。</br>可是他攔也攔不住，只能跟在後面老實拎東西。</br>但不可否認，程二平心裡也很痛快。</br>程晚也不想花錢太猛的，可她的手有自己的想法。</br>實在是程晚對程傢什麼都缺的印象過於深刻，下次來縣城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所以程晚看見什麼都想買回去。</br>終於走到了回春館，程二平狠狠鬆了口氣。</br>程晚順著醫館學徒的指引找到曹大夫，卻發現曹大夫正在和兩個有些眼熟的人說話。</br>是那對主僕。</br>先來後到，程晚也沒上前打擾人家，只和程二平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站著等。</br>等著等著，程晚的注意力就有些不自覺地放到了顧宴身上。</br>實在是，顧宴通身的氣度太出挑了些，和周圍的環境和人群有些格格不入，讓人很難不注意到他。</br>身姿挺拔，膚色冷白，劍眉星目，稜角分明，臉部線條流暢，下頜線清晰，更難得的是雖氣度不凡，身上卻沒有讓人討厭的傲氣。</br>程晚在心裡點點頭，“是個難得的帥哥。”</br>然後程晚就移開目光頗有興致地觀察起這家醫館。</br>顧宴一向敏銳，早就感覺到了程晚的視線，也想起了程晚和他有一面之緣。</br>顧宴知道自己長了副還算可以的皮囊，也習慣了別人的打量。</br>可程晚的視線卻讓他有些不自在。</br>怎麼形容呢，顧宴覺得程晚看他就像在看一個美麗的花瓶。</br>目光中雖帶著欣賞，卻充滿理智淡漠。</br>如果讓程晚知道顧宴的想法，一定會讚許的點頭。</br>可不就是美麗的花瓶嗎？</br>還是隻能遠觀的花瓶。</br>少青接過曹大夫遞過來的藥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顧宴，“少爺，您看什麼呢？”</br>“沒什麼，去抓藥吧。”</br>“少爺，小的身上的傷其實都好的差不多了，不抓藥也行的，但小的知道少爺是關心......”</br>顧宴一邊聽著少青的絮叨，一邊忍不住側耳聽著程晚和曹大夫說話。</br>“曹大夫，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想請您幫忙看看這藥膏效用怎麼樣？”</br>顧宴從程晚的敘述中聽出了家中有人因為打架受了傷，想到之前在巷子里程晚打人的兇狠勁，又隱晦地瞄了一眼程晚額頭上未消下去的紅腫，眼裡盪出笑意。</br>少青拎過藥包，看了一眼顧宴，“少爺？”</br>“走吧。”</br>少青在心裡嘀咕：“少爺今天怎麼怪怪的？”</br>顧宴在臨踏出醫館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地回了一下頭，看了眼正和曹大夫說話的程晚。</br>少青也跟著回頭，但什麼也沒看出來。</br>“少爺，您看什麼呢？”</br>“看一個和別人不太一樣的人。”</br>“什麼不太一樣的人，少爺您說話真是越來越難懂了。”</br>主僕倆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兩個人的身影匯入人流，消失不見。</br>程晚當然不知道這對主僕的對話，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br>在程晚看來，那倆人和程家完全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不出意外，以後都不可能再有碰面的機會。</br>對於這樣的人，程晚不會多花半分心思。</br>從藥鋪出來，程晚看了看左手提著的藥包，右手攥著的藥瓶，忍不住感嘆：“這可真是生不起病。”</br>程二平也是一臉肉疼，“可不是嗎，不過只要大伯和大哥能好受些，可以儘早養好傷，這都是值得的。”</br>經過曹大夫查驗，張大夫給的藥膏確實有用，但見效比較慢，畢竟那藥膏是張大夫自己製作的。</br>為了讓程大牛和程大平能減少些疼痛感，儘快養好傷，程晚買了回春館售賣的治外傷的藥膏，又抓了幾副消腫止痛的藥。</br>著實花了不少銀錢。</br>程晚突然對著程二平一笑，“二哥，咱們要回家啦。”</br>在現代，程晚一直孤身一人，也習慣了孤身一人。</br>而現在，程晚只要一想到家裡有親人在等自己回去，心裡就對回家這件事升起了萬分期待。</br>程二平有些怔愣地看著程晚笑盈盈的臉，“阿晚，你笑起來真好看，就是，”</br>程二平嘴巴張張合合，像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br>“就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裡高興，暖乎乎的。”</br>程晚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二哥，你也好看！”</br>程晚這話說的是真的，她仔細觀察過了，程家人的長相最次也是五官端正。</br>就是程家人目前都太瘦了，膚色有些發黃發黑，頭髮也有些枯黃，回頭好好養養，絕對一個比一個養眼。</br>程二平被程晚誇得很是不好意思，暗黃地臉上飛速多出了兩塊紅暈。</br>“回家，咱還是快回家吧。”</br>程晚不再逗程二平，“二哥，咱倆分頭行動，你去租車行，讓車伕趕著馬車去咱們買糧食的鋪子，付完剩下的錢，把咱倆買的糧食裝上車。我去當鋪把暫存那兒的銀子取了，然後去糧鋪找你。”</br>說著，程晚從褡褳中取出半兩銀子和一百六十個銅板交給程二平。</br>“我曉得了，那你自己小心。”</br>和程二平分開後，程晚迅速閃進一個沒人的小巷子，召出快遞櫃，取出一盒混合口味的水果硬糖。</br>這盒糖是今天早上程晚在程小雨和程花出了房間後，開出來的快遞之一。</br>另外三個是洗面奶、一盒補水面膜和一個手機殼。</br>程晚從揹簍裡取出一張油紙，把這盒糖倒在油紙上，包好，再把鐵盒子扔進垃圾桶，這才背起揹簍朝當鋪走。</br>其實程晚心裡也有些無奈，快遞櫃雖好，可開出的大部分東西根本沒法拿出來吃用，除非哪天她有了完全私密的個人空間。</br>像那箱蘋果，程晚倒是想找個理由拿出來和程家人分著吃，可現在根本不是蘋果成熟的季節，只能她自己偷偷享用了。</br>程晚順利地從陳老闆處取走那一百兩銀子，鄭重地朝陳老闆道謝，然後直奔糧鋪。</br>糧鋪門口。</br>程晚還未走近，就看到了程二平坐在一輛馬車上的車廂裡，正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張望。</br>程二平看見了程晚，很是興奮，“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