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了?六指黑俠炸了?”看著面前突然間血肉橫飛中飛出來的殘肢斷臂,楊明隨手一揮,用虛雲勁擋住了朝著自己飛來的血汙之物。
三分歸元作為三分神指中的最後一招,在威力之強的同時,也是最難練成的一招,三元流轉之間歸於一,其中的困難超出想象。
一如現在的楊明,哪怕他已經將三分歸元氣與三分神指的揣摩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精深的程度,能夠用出三元歸一,但卻難以讓三元歸一持續,而是會在極短的時間中分解開來。
這不,三元歸一擊中六指黑俠後,本該洞穿他的身體,攪碎他體內的經脈真氣的一擊,硬是變成了現在血肉橫飛的場景。
此時的楊明只是感慨自己的三元歸一未曾練成,商隊中的人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反應了,血肉橫飛的場景讓這些走南闖北,見過、經歷過生死之事的人們一個個面色慘白,其中更有甚者已經扶著身邊的同伴狂吐不止了。
“終究還是死了嗎?”在另外一處,因為商隊的物件而走下馬車的念端看著已經拼不起來的六指黑俠,一時無言,看著昔日的好友橫死在面前,確實是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
但念端只是醫家弟子,哪怕她被人們稱上一句大師,但依舊只是一名醫者,戰鬥,她並不擅長,更何況,她只是與六指黑俠有著交情,但還不至於要到了奮不顧身為六指黑俠報仇的地步。
“你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念端嘆息一聲收回了視線,終究是一個生命的凋零,而且還是認識的人,該有的傷感還是有的。
收回視線的念端向身邊的徒兒端木蓉看去,卻發現自己的這徒兒似乎有些反常,一張清秀的臉上了竟然罕見地出現了她這個年齡不該擁有的複雜之色。
那是怎樣的一種神色?憤恨,厭惡,失望,還是其它?
蓉兒她認識這個楊明?將端木蓉從小養到現在這個年齡的念端,對自己的徒兒顯然是有著足夠了解的,察覺到端木蓉的反應,念端隱約間似乎猜到了什麼。
不會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唸端的腦海中,端木蓉一直不曾離開她的視線,端木蓉也沒有所謂的朋友,如果非要說的話,似乎只有一個,只是……
“他為什麼要殺人?”端木蓉看著面前的一幕,很難將面前的人與記憶中的人聯絡在一起。
可惜,此時沒有人告訴端木蓉其中的答案,在她的疑惑中,楊明運功將真正的墨眉拿回了手中,六指黑俠之死,對於墨家來說未必是壞事,至於對於楊明?殺都殺了,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將墨眉提在手中的楊明看了一眼圍觀的人,隨即在一陣驚慌失措中人群中離開了,他終將找上郭開報當年之仇,但並不是這些人。
看著楊明離去的背影,端木蓉幾欲張嘴,但最終所有的聲音都化作了一聲嘆息,她不知道對一個陌生人尚能出手相助的好人,為什麼會在此時以這般殘忍的手段殺死墨家鉅子,他不應該是一個好人嗎?
端木蓉在沉思之中,並沒有注意到,當她所有的心思都寄託在了楊明身上的時候,她身邊的師父念端也在憂心仲仲地看著她,小孩子終究有著長大的一天,只是,這一天又是好還是壞呢?
另一邊,燕丹正在竭力向易水奔去,六指黑俠不是楊明的對手,這一點在漳水時就已經證明了,巔峰狀態下的六指黑俠尚且不是楊明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重傷初愈,還不曾恢復到巔峰狀態的六指黑俠。
但燕丹也從未想過六指黑俠能夠擋住楊明的追擊,他只需要六指黑俠拖住楊明,為自己爭取到逃跑的時間就行。
只要我渡過易水,有大軍護衛在側,哪怕是楊明武功通玄,又能奈我何?宗師雖不可敵,但他終究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神。
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易水,燕丹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來,燕國,我終究還是回來了。
看到易水對岸出現的一支超過千人的兵馬,燕丹徹底放鬆下來,有著這支兵馬接應,哪怕是楊明追來,又能如何?
就在燕丹逐漸接近易水之時,突然間心中生出一絲寒氣來,他下意識地向身後看去,只見一道身影正信步而來,不同於他以輕功飛奔的姿態,那道人影只是如同閒庭信步一般,但每一步跨出,腳下的土地就呈現出倒轉之勢,一步間的距離竟然有著十餘丈。
“怎麼可能?師父他難道也逃了?”看著身後那近乎只能看到殘影的存在,燕丹的心中一片冰涼。
在此時,由己推人,追上來的楊明只能讓燕丹想到六指黑俠已經棄他而逃,他根本想不到,六指黑俠為了幫他拖延時間已經死了,而且還死的十分悽慘。
無論表現得再好,但從根本上來說依舊是一個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燕丹,雖然經常將犧牲掛在嘴邊,但他更多是讓別人去犧牲,讓他自己去犧牲?那還是算了。
燕丹知道六指黑俠阻攔楊明是九死一生,但他絕對不相信六指黑俠會敗亡的這麼快,所以,所有的解釋只能指向一個真相:六指黑俠也逃了。
易水對岸,燕軍看著不斷接近的燕丹和那道在不斷接近燕丹的身影,一個個鐵面之下是緊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