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明在品嚐著屬於焰靈姬的甜時,卻有人正在品嚐苦澀的滋味。
趙都,趙王宮,年過三旬的趙王偃看著來自太原的戰報,因為酒色過度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失望之色。
可惜了。
趙王偃本想趁著大勝之勢一舉收復太原祖地,拿下東郡,再現當年三晉聯盟之勢,可惜,願望與事實之間總有著堪稱過分的差距。
南線七萬趙軍在白馬邑損兵折將,包括大將趙聰在內,戰死者頗多,卻未能奪取東郡一寸土地,而攻打太原郡的趙軍除了攻下幾座無關緊要的小城池之外,對太原郡重鎮晉陽卻是無可奈何,這座當年由趙國先祖營建的雄城,標誌著趙國王道之業開啟的城池,在秦軍手中,同樣是趙軍難以攻克的城池。
“韓國已無反抗之力,魏國三年間連續兩場大敗,已經徹底殘廢,東郡又難以攻下,再現當年三晉聯盟之勢已經不可能,趙國的路又在哪裡?”趙王偃沉吟著,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心累之感。
趙國傳到他這一代,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趙國,國土淪喪之中,是大幅度削弱的國力,但在相同的時間,秦國的力量卻在不斷增強著,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一想到趙國在未來將會面對來自秦國不間斷的進攻,趙王偃就有著一種深深的心累之感,那是看不到希望的感覺。
“北擴之勢已到盡頭,齊國不能欺負的太甚,西有秦國已在太原站穩腳跟,南下又在秦國的兵鋒所指範圍之內,看來,趙國唯一能夠指向的方向,只有燕國了。”趙王偃思索著,思緒已經跑到了北方的鄰居燕國那裡。
積蓄國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眼下對於趙國來說,時間又是最珍貴的東西,如此想要在短時間增強國力,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搶。
而燕國這個鄰居,且三番四次想對趙國行趁火打劫之事的燕國,自然就成了趙國的首選。
在趙王偃的思索中,一個白麵短鬚的中年人走進了大殿:“大王,詔書已經草擬好了,大王可以用印了。”
趙王偃看向來人,說道:“郭開,我們對燕國動手怎麼樣?“
“燕國?大王,燕國三番兩次對我們趙國行背刺之事,早就該教訓教訓它了。”自幼與趙王偃一起長大的郭開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趙王偃的心思。
而且對於趙王偃所說的對燕國動兵之事,郭開更是全力贊成了,與他交好的大將趙蔥在東郡戰死,使得郭開在趙國軍中沒有了可以施加影響力的合作者,而武安君李牧又一場對秦軍取得的大勝,在趙王偃這裡得到了極大的恩寵。
有著當年廉頗的前車之鑑在前,郭開已然將李牧視為了自己日後的競爭者,而為了增加自己在趙國朝堂上的話語權,他必須在軍中有著自己的同盟者,龐煖已老,趙蔥又死,他只能尋找新的合作者。
而燕國就是他能夠拿出的籌碼,攻秦太過冒險,但攻打燕國對於趙軍來說,卻差不多是近乎白送的軍功,因此,郭開必須將攻燕一事的話語權拿到手中。
“寡人也正是此意,你下去將糧稅收好,為攻燕一事做好準備。”趙王偃道。
“是。”郭開應聲道。
郭開離開王宮後,不曾走出多遠,就被一個宮女攔住了去路,貴為趙國相國的郭開被一宮女攔住去路,卻不見絲毫的怒色,反而是帶著和煦的笑意道:“紅兒姑娘這是要?”
“王后在前面等著相國您。”被郭開稱為‘紅兒姑娘’的女子自然有著讓郭開正視的本錢,她雖然只是一個宮女,但卻是如今趙王后的近侍,是趙王后最依仗的心腹。
同為小人,沒有人比郭開更能明白小人的力量,小人成事或許不足,但敗事卻是足夠的,因此對於紅兒這個宮女,郭開向來都是禮遇有加。
不僅是紅兒,在面對其他人時,郭開亦是如此,除了與自己有著切實的利益衝突之人,郭開向來都是與人為善,使得他在趙國的風評雖有瑕疵,但還是相當不錯的。
但若是誰與他有著直接的利益衝突,那郭開則會毫不留情,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出手,將其打落塵埃,甚至是徹底毀滅。
當年與白起交手之時亦能有來有往的廉頗,就是這般在郭開手中吃了大虧,不得不在萬年之時流落他鄉。
聽到趙王后在等自己,郭開不敢有絲毫的耽誤,快速向前走去,來到了街道僻靜處的一輛馬車前。
“武安縣那裡,有一座在五年前被焚燬的莊園再次有了主人,你可聽說了嗎?”隔著車簾,趙王后的聲音傳入郭開的耳中。
“武安縣?武安君的封地?”郭開微微一怔,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