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樣嗎?”楊明嗤笑道,對於趙姬這奇葩的理由也是無可奈何。
“怎麼不一樣?你欺負得,哀家就欺負不得嗎?況且,哀家實在是有些嫉妒驚鯢了,所以,欺負欺負驚鯢,讓自己心氣順一點,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吧?”趙姬強詞奪理道。
“太后說的是,很有道理的樣子。”楊明懶得爭辯道。
“不過,還是我自己去吧,這樣速度也能夠快一點,有這話也能當面說清楚,至於太后的擔心?在太后的庇護之下,我需要害怕那些東西嗎?”楊明稍作思索,還是拒絕了趙姬的提議。
現在的女兒可離不開趙姬,況且,和太后有私情與和太后有私生女,這兩件事情的差別可太大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趙國北境,站在城牆之上的李牧看著從四面八方如同涓涓細流彙集而來的邊騎,被來自狼族大草原上的寒風雕琢得如同山間枯石一般的臉上綻放出笑意來。
這些年來,他未曾離開趙國北境一步,從當年大破狼族後,趙國北境的戰爭資源就一直沒有缺少過。
在這幾年間,在充足的資源支撐下,李牧在原趙國邊騎的基礎上,又組建了一支少年營,將十三四歲的少年組織在一起,對其教授戰陣廝殺之術,如今數年已經過去,經過對遠趙國邊騎的挑選以及對北境少年的培養後,在這雁門郡,已經有了一支更強的趙國邊騎。
“我的這柄劍已經鑄了許久了,是時候向天下人展露它的鋒芒的時候了。”李牧沉吟著,目光遙遙望向了南方,那裡是趙國腹地,是秦國,是他需要守護,即將征戰的地方。
在李牧的視線盡頭,有著一支騎兵快速自南而來,那在風中飄動的纓羽告訴著來人的身份:趙王宮禁衛。
“來了嗎?”箭術絕頂的李牧自然也有著堪比蒼鷹的視力,隔著老遠的距離就已經看清來人身份的他走下了城牆。
這位趙國北境的獵狼人感覺到了來自戰爭的召喚。
“李牧接旨。”城門前,來自都城的趙王宮禁衛統領拿出了一卷由絲帛製成的令旨。
“李牧接旨。”李牧應聲道。
“王令,雁門郡守,北境將軍李牧,即刻率領邊騎南下阻擊平陽秦軍。”
“諾。”
在趙國北境的邊騎迅速完成了集結之時,楊明輕裝減行之中也已經來到了咸陽,並趕到了咸陽宮。
“你說上將軍會敗?”秦王政看著自河東不召而回的楊明,在聽到楊明的來意之後,秦王政的心中多少生出一絲怒氣來。
如今秦軍在趙國境內一路勢如破竹,楊明這位大秦的護軍都尉,在軍中可排進前五的重臣,竟然說秦軍若不見好就收,最終會在趙國迎來慘敗,這樣的事情,但凡是遇到脾氣不好或是昏庸一點的君王,就足以讓楊明這樣的人來領略一下來自這個時代君王的殘酷了。
但好在秦王政終究是秦王政,他雖然對自身有著足夠的自信,但也並非聽不進臣子之言的人,所以,當他聽到楊明所言之時,雖然在第一時間依舊是動怒,但卻並未表現出來,而是耐下心來詢問楊明具體的情況。
“上將軍十萬大軍深入趙國腹地,在平陽一戰中大勝,但在大勝之中,豈能不受損傷,這個時候趙國必然會調北境邊軍南下,這是一支論及戰力,不下天下間任何一支強軍的存在,其主將李牧,在兵馬一道上的造詣,更是堪稱宗師級的存在,論到對騎兵的運用能力,天下恐無人能夠出其右,而趙國腹地又多平原,正是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騎兵戰力的地形,上將軍以及其麾下的大軍,想要戰勝這樣的一支鋒銳未洩、又有地利的強軍,很難取勝。”楊明解釋道。
李牧這個名字,在現在雖然還沒有那麼響亮,但那在後世可以與白起、廉頗、王翦並列的名聲,卻並非是浪得虛名。
在原有的歷史軌跡中,多少秦國名將敗在了李牧手中,哪怕是王翦也並未在戰場上以堂堂正正的兵家之道戰勝李牧,只能保持自己的不敗而已,至於桓齮,他雖然實力不錯,可稱一國名將,但還沒有與李牧交手的資格,真正能夠與李牧一較長短,在秦國,恐怕也只有王翦了。
秦王政冠冕下的眼睛看著楊明,卻是不發一言,而在他心中想到的卻是楊明阻止秦軍繼續攻趙的原因,難道楊明真的是因為認為秦軍會敗才要阻止秦軍繼續攻趙嗎?
在秦王政的心中不由想起楊明的出身,在楊明的身上,可以有著一半屬於趙人的血統,尤其是楊明前十幾年的人生是在趙國長大了,楊明待在趙國的時間要遠遠超過在秦國的時間。
心中並不願在此時撤軍的秦王政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啟懷疑起楊明的動機來。
“我們終究不在前線,對於前線的局勢並不能真正的把握,撤軍與否,當還要聽聽上將軍的意思才是。”在秦王政的審視之中,他給出了這樣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