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來到黃昏時,帝丘城的外城徹底被秦軍控制,唯有衛君宮尚沒有攻下。
遷到帝丘城城樓中的秦軍中軍之中,楊明褪下身上的戰甲,胸口處一道紅色的劍傷正在不算的向外滲著血跡,被他丟在一旁的裡衣已經被血跡染紅。
若是尋常的傷口,在三分歸元氣強大的恢復能力之下,早已經復原了,但傷在百步飛劍下的傷口中,卻有著一縷縷難纏的劍氣、劍意在對抗著三分歸元氣的恢復。
“百步飛劍嗎?今天算是見到了,以後會有機會再見識見識橫貫八方的。”楊明笑道,隨即伸手抹向深淺的傷口。
既然以三分歸元氣的被動恢復難以消除百步飛劍帶來的傷口,那就主動去療傷,去除劍氣劍意,對於楊明並不是太過問難的事情。
在秦軍的兵鋒之下,曾經夜間繁華無比的帝丘城已經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中,城中一片黑暗,哪怕是喜歡通宵達旦聚飲縱情的官宦權貴,一個個也收起了自己的愛好,正在恐懼與不安中,等待著明日的到來。
“左將軍,明日可要攻衛君宮?”巡視歸來的王翦走進城門樓,對楊明問道。
“王將軍是什麼意思?”重新換上了乾淨裡衣的楊明問道。
“衛君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重兵壓境之下,他會主動投降,我們不必強攻衛君宮,這樣也能減少傷亡和破壞。”王翦道。
“減少傷亡這個原由很可取,但減少破壞卻不是我想要的。”楊明看向王翦道。
“這是為何?”王翦詫異道。
楊明想要破壞這座帝丘城?沒有理由支撐楊明這般做啊。
在王翦的觀察中,楊明並不是什麼兇殘之人,怎麼嫌棄破壞的太少?
“攻滅衛國可不僅僅只是佔領了他們的城池,佔領城池只是一個開始。”楊明道。
“我們還要在帝丘城建立屬於我們秦國的秩序,而想要建立屬於我們的秦國的新秩序,那就只能對舊有的秩序進行破壞。”楊明道。
“當年魏國插手衛國內部,將衛國先君囚殺,立下現在的衛君,這是魏國在帝丘城立下的規矩,而不是我們秦國的秩序。”
“而這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機會,以為衛國先君復仇,清除帝丘城中一半權貴,再由扶持起來一部分效忠於我們的力量,如此,我們才算徹底佔領帝丘城。”楊明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
“若是如此,殺戮恐怕會頗重。”王翦提醒道。
楊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一個統兵之將應該做的事情,若有御史趁機攻擊,那楊明還真的逾越之嫌。
“一個國家的毀滅,總要有人為它殉葬,如果什麼都想著你好我好大家好,那還要我們的大軍做什麼?”楊明不在意地說道。
帝丘城,地連南北,這樣的地方,自然要徹底納入秦國的統治秩序才是,而佔領城池,只是建立秦國統治秩序的開始。
第二日,就在衛君想著投降之時,秦軍悍然發動了進攻,連國君都準備投降的衛君宮守軍的戰鬥意志可想而知,在少數的忠勇之士被秦軍以絕對的力量毀滅之後,從早晨發起的進攻,還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衛君宮就落入了秦軍的掌控之中。
“小小一個衛國,竟然也能修成如此規模的宮殿。”站在衛君宮正殿中的楊明眺望出已經逼近中天的太陽,對左右之人說道。
“無論他們修的如何宏偉,現在已經屬於我們秦國了。”來自東郡蒙武麾下的一個校尉開口道。
“是啊,已經屬於我們秦國了。”楊明沉吟道。
但戰爭卻還沒有結束,帝丘城雖然不堪一擊,但趙魏兩國卻未必就真的願意坐視秦軍如此從容的佔領衛國,戰爭並未停止,眼前勝利後的平靜是為了取得下一次更大勝利的蓄力。
此時,在距離此處數百里之外的朝歌城,這座本屬於衛國都城,但卻被魏國佔據的城下,數萬魏武卒一路自大梁而來。
為首的一員老將抬起頭,看向了面前的朝歌城,這是一張楊明並不陌生的臉:魏國司空,掌大將軍事,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