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孽障,還敢撒野!”刑天一聲厲喝,眨眼間便攥住槍頭,輕而易舉地將點鋼槍奪了過去!
“哎呀呀,這是什麼破玩意兒,像根燒火棍似的,也能做兵器嗎?”刑天輕蔑地笑了笑,兩膀略微一叫勁兒,便將手中的點鋼槍擰成了麻花,緊接著“啪啪啪”又拍成了餡兒餅,最後口噴一股三昧火,將之化為灰燼!
“痛殺我也!”魔禮壽見狀,頓時白眼一翻,昏厥過去,跌落雲頭!
“哈哈哈……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你們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魔禮壽已被老夫打落塵埃,你們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隨著擰眉瞪目的刑天發出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噓”字音,那魔禮青、魔禮紅和魔禮海頓時覺得頭髮沉,眼發黑,耳畔生風,心神盪漾,“呼”地摔下雲頭……
“收!”刑天又是一聲斷喝,將不停翻滾的盾牌和大斧收回了掌中。那山魈四兄弟見狀,也趕緊來到恩師的身旁。
“呸呸呸!”刑天暗自咬破舌尖,對著盾牌吐了幾口後,又將之隨手扔出。
剎那之間,那盾牌化作一條數十丈長的華麗錦緞,如彩雲般從天降下,將魔家四將團團捲起,轉眼間便捲成了粽子……
“各位徒兒,快隨為師下去,拜見你家師叔!”刑天整整儀容,帶著山魈四兄弟,從半空一躍而下,站在了悟空面前。
“兄長一向可好,小弟金山叩謝兄長救命之恩!”已觀戰多時的悟空眼見塵埃落定,趕緊從大石上跳下來,喜笑顏開地跪倒在刑天腳下。
“賢弟快快請起!”刑天急忙雙手相攙,將悟空扶起來笑道:“賢弟與我情同手足,愚兄怎敢擔這個謝字!賢弟這幾日受了些許驚嚇吧,你看看,又清瘦了不少呀……”
“有勞兄長掛念了……”悟空挽著刑天的大手笑道:“兄長遠在光陰洞中,是如何知道小弟在此受難的?”
“賢弟呀,方才愚兄在光陰洞裡靜坐凝神,一時心血來潮,四下遙觀,忽見陰風颯颯、愁雲慘慘的羅剎國上空,一片佛光突現,而佛光頂上又有‘嗡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跳躍不已。愚兄於是便知,定是賢弟遇到了麻煩,所以才帶著四個劣徒來到此地!你們四個過來,趕緊叩拜我家賢弟!”刑天輕輕一揮手,那四個山魈當即口稱師叔,上前跪倒。
“幾位賢侄免禮了……”悟空連忙笑盈盈地將他們逐個扶了起來。
這時,小啞巴、秋水、胡杏兒等人攙著修羅剎也過來見禮,大家又寒暄了一會兒,刑天便要告辭了。
“兄長,您這是要回光陰洞嗎?”悟空依依不捨地言道。
“賢弟,回光陰洞倒不忙,愚兄想先去一趟天庭……”說到天庭二字,刑天的眼中陡然寒光一閃,“這幾日愚兄已打聽清楚了,那個冒充愚兄師弟的逍遙子根本就不是什麼西方使者。這小子和魔家這四個飯桶一樣,都是玉帝派下來監視愚兄的細作。另外,愚兄還聽說,他們這些傢伙對賢弟也不懷好意。因此,愚兄這次要帶著魔家這幾個小子,到天庭同玉帝當面對峙,看看他們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兄長此次天庭之行,可謂任重道遠。小弟覺得,兄長見到玉帝時,還需謹慎從事,以免再受他的算計!”悟空有些擔心的言道。
“賢弟言之有理,愚兄牢記在心!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愚兄要趕在南天門關閉之前進入天庭,所以就此別過!”刑天說著仰起身來,伸出右手,將拇指和食指併攏後放入口中,脆脆的打了一聲唿哨!
“嗷嗚……”在一陣響徹天地的龍吟聲中,眼見破頭嶺方向,一乘九龍沉香輦倏忽間奔騰而至!
四個山魈見狀,趕緊將包裹著魔家四將的錦緞抬上了輦車,隨後攙扶著刑天,師徒五人一起坐在了香輦之上。
“賢弟,你我一別,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記住愚兄先前跟你講的話,你頭上有佛偈蓋頂,與那西方如來有不解之緣,你當披荊斬棘,一心往西,以期將來謀求個正果金身!切記切記!愚兄去也……”刑天的囑咐聲未落,那九龍沉香輦便已一騎絕塵,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曠宇之中……
此時此刻,天已過午,籠罩在羅剎城上空的愁雲也已逐漸散盡了。
仰望蒼穹,陽光耀眼,暖風習習,在湛藍湛藍的天空中,不時有幾隻俏皮的飛鳥不知疲倦地一掠而過。
劫後餘生的眾人忽然都有些恍惚:如果不是身在廢墟之中,如果不是鼻息間濃重的血腥味,誰又能相信,誰有願意相信,這羅剎國剛剛經歷了一場傷亡慘重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