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在西北乾天,紅雲漫卷,仙樂飄飄,數十位大袖迎風的仙娥,簇擁著一乘雍容華貴的鳳輦,倏忽間,來至破頭嶺前……
但見鳳輦之上,金絲織就的雲羅傘下,端坐著一位鳳冠霞帔、面如滿月的女神!
這位女神不怒自威,光芒萬丈,將破頭嶺的夜晚照耀的如白晝一般。
“師兄,你發什麼呆呀?師父她老人家到了,你還不趕緊上前見禮!”在鳳輦左側,一位手捧銅鏡的仙娥衝著楞柯柯的後裔言道。
“師父,是您嗎……您老人家怎麼貴足踏賤地,來到這野嶺荒山……”後裔心中驚異,慌忙跪倒磕頭……
恍惚間,後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恩師西王母遠在崑崙,多年未見,怎會突然駕臨此地……
“後裔,你離開崑崙多少年了……”西王母慢啟朱唇,微然笑道。
“稟恩師,弟子與您老人家崑崙一別,快五百年了……”後裔向前跪爬兩步,顫聲言道。
“後裔,當年你離開崑崙時,對為師言說‘到鳳凰山處理些家事,少則半載,多則一年,便回崑崙繼續修煉……’為師不成想,你這一走就是五百年……”西王母悵然言道。
“恩師,是弟子不孝,未聽您的教誨,弟子甘受您的責罰……”後裔再次叩首道。
“師兄,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辯解的嗎?”手捧銅鏡的仙娥有些焦急地插言道。
“恩師,風兒師妹,一切都是後裔的錯,後裔無言以辯……”後裔心頭一凜,趕緊言道。
“你無言以辯?唉……”西王母微微嘆了一口氣,衝她旁邊的風兒言道:“丫頭,去,拿為師的陰陽鏡,讓你師兄看看他那沒有結果的孽緣……”
“弟子遵法旨!”風兒對著西王母飄飄萬福,然後手持陰陽鏡來到後裔切近,衝後裔嫣然一笑,“師兄,這陰陽鏡可是咱崑崙山的至寶,你想看什麼,鏡中便有什麼,你看仔細了……”
“師妹有勞了……”後裔屏氣凝神,定睛觀看,只見那陰陽鏡中呈現的是一片湛藍的天空……
“寶鏡寶鏡,照我心聲,我二弟吳剛去了何處?他也該回來了吧……”後裔心念起處,忽見陰陽鏡中出現了一個小白點,漸漸地,小白點變成了振翅高飛的巢空鳥,鳥背上騎著的正是吳剛。
過了片刻,吳剛駕著巢空鳥來到一座雲霧繚繞的宮殿前。但見宮門上方懸掛著的牌匾之上,赫然寫著“廣寒宮”三個大字。
吳剛頗為興奮地跳下巢空鳥,三兩步來到宮門前,伸出雙手,“啪啪啪……”拍打門環。
“誰呀,大半夜不讓人睡覺……”廣寒宮中傳來一個伸懶腰、打哈欠的聲音。
“誰誰誰……定是駙馬爺到了,跟你說多少遍了,晚上值班不許睡懶覺!”一陣呵斥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駙馬爺來什麼呀?定然又是哪個小廝在搗鬼……啊吆……”值班的一位老宮娥“吱呀呀”開啟了宮門。
吳剛往門內觀瞧,只見老宮娥旁邊站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女仙。這位女仙生的十分清秀,只是兩隻尺把長的耳朵高高豎立在滿頭珠翠之間,顯得頗為滑稽……
“看,看什麼看!你是哪裡來的野小子,深更半夜的,無故攪鬧廣寒聖地?”那長耳仙女瞪著一雙滴流圓的紅色眼珠,衝吳剛吼道。
“小姐姐勿怪,我是鳳凰山的吳剛,特來拜訪我大姐姐嫦娥仙子的!”吳剛拱手笑道。
“去去去……什麼無剛無鐵的,我家宮主不見凡人,你請回吧!”長耳仙女頗不耐煩,她邊衝吳剛擺手,邊衝旁邊的老宮娥呵斥道:“還愣著幹什麼,關門兒!”
“關門兒,關門兒……小兄弟,你趕緊走吧,惹怒了玉總管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玉總管可是我家宮主面前的紅人呀……”老宮娥絮絮叨叨,眼看就要關門上鎖。吳剛見勢不妙往前一躥,忽地撞進門來……
“哎?你這野小子想幹什麼?擅闖廣寒宮可是掉頭之罪!快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玉總管見狀大怒,一把揪住吳剛,大聲吼叫起來。
“玉兒,出了什麼事,幹嘛大呼小叫的?”隨著一個柔順悅耳的聲音傳來,幾個宮娥挑著大紅宮燈,侍奉著宮主嫦娥來到當場。
“宮主,奴婢捉住了一個擅闖月宮的歹人!”玉兒總管揪著吳剛,衝嫦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