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房子是最早樣式的紅磚房,佔地面積不大,六七十平方左右,一共有三層,第三層基本是不住人的閣樓,要不是顧爸爸在外打工賺錢,當了老闆後,回來翻新過房子,估計現在已經變成了危房了。
房子內部擺設多是木製品,一看就知道是伴隨這房間多年的了,掉漆一塊一塊的,顧爸爸有說過買新的換了所有舊傢俱,兩位老人家不願意,說的好聽點是節省,還有念舊,其實是捨不得錢,不是心疼兒子為他們花錢,而是他們認為兒子的錢就是自己的,花多一分都心疼。
顧時今一家進了門,顧奶奶在廚房忙活,顧爺爺坐在長長的藤椅上,他的右手邊是玻璃茶几,屋內唯一一個不是木質的傢俱,上面放著一臺老式的收音機,顧爺爺半嗑著眼聽著講古佬說故事,饒有興致的晃著腦袋。
“爸。”顧建國叫道。
聽到動靜,顧爺爺睜開眼瞟了他們一眼,不甚熱情說:“來啦。”他指了指周邊的藤椅,“坐吧。”
“爺爺好。”顧清川乖巧的喊人。
謝芳華在顧爺爺面前氣勢弱了三分,她說:“爸,新年好,這是建國給你和媽買的補品,還有茶葉。”
顧爺爺不太關心,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又專心的聽講古了,“嗯,有心了,坐吧。”
顧爺爺是很大男人主義的男人,這個家,他最大,所有人都要看他眼色行事。
客廳位置就那麼丁點大,能坐的地方不多,顧建國夫婦坐在了顧爺爺的藤椅上,而顧時今和顧清川卻擠在另一張勉強容納兩個人的木椅上。
顧時今抿著唇,她忍。
顧奶奶聞聲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沾滿了水,她邊用圍裙擦手,邊過來說:“建國來啦,餓了不,很快就可以開飯了。”
顧建國說:“好,媽,我給你和爸買了幾件新衣服,吃完飯過後,你們去試試看合不合適。”
顧奶奶看到桌上地下放著的大包小包年貨,她嗔怪道:“來就來,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我和你爸啥也不缺,別浪費這個錢,你看看,這得花多少錢。”
顧建國知道自家母親節儉,他說:“媽,你放心,沒花多少,大過年的樂呵樂呵,帶點年貨過來,應該的。”
顧清川接收到母親的眼色,站了起來,乖巧跟顧奶奶打招呼:“奶奶新年好。”
謝芳華微微一笑,摸了摸圓滾的肚子說:“媽。”
顧奶奶注意力轉移到顧清川身上,掏出一個紅包給他:“新年好,新一年新氣象,要健康快樂,學業有成,將來考個好大學……小川又長高了吧。”捏了捏他的肩膀,“結實了不少!”
顧清川低眉順眼,似害羞道:“謝謝奶奶。”
顧時今偷偷的翻了個白眼,她真看不慣顧清川這個裝模作樣的模樣。
顧爸爸瞪了女兒一眼,示意她還不喊人,剛剛沒喊爺爺,顧爺爺已經不滿的看她了一眼了。
顧時今扯了扯嘴說:“奶奶好。”
顧奶奶的笑容頓時就淡了下來,不冷不熱的應了聲,甚至沒有正眼瞧她一眼,隨手從褲兜裡拿了一個紅包給她,就轉過頭去跟謝芳華說話去了,主要關心謝芳華肚子裡的那一位。
鄉下人熱情好客,為人淳樸和善,這是大多數的,還有少部分“異類”,他們固守封建,觀念非常的傳統,顧奶奶和顧爺爺就是這少部分“異類”。
顧奶奶可以說是電視劇版的惡婆婆,在她眼中,女人要三從四德,萬事以丈夫為先,還有孝順公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種,生孩子要生男娃,傳宗接代,女娃都是賠錢貨,不值錢的,她並不喜歡。
顧時今看到奶奶給她的紅包不是跟顧清川那個紅包一個口袋裡拿出來的,她摸了摸紅包的厚度,心下了然,不是很在意奶奶對她的態度,她從小就知道奶奶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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