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外婆拍了拍老頭子，讓他跟著自己出陽臺，關上陽臺的門，確保不會讓裡面聽到聲音，外婆才說:“今天，老大的媳婦過來了。”
外公皺眉:“我怎麼不知道？”
外婆翻了個白眼:“你天天就沉迷跟人下棋，你能知道什麼？”
外公無言以對，他理虧。
“她過來做什麼？”
“能做什麼，要錢！”
外公發怒:“老大叫她過來的？”
“你兒子什麼脾氣，他媳婦什麼脾性你不知道嗎？”外婆沒好氣說，“老大媳婦說洋洋要報什麼學習班，希望他能夠考入一中，家裡資金短缺，急需用錢，問我們借點錢。”
這做父母的，借錢給兒女和給錢兒女，結果都是一樣的。
周洋是顧時今舅舅周宏偉的兒子。
“我給老大打電話，跟他說一下，這像話嗎！”
“你別，幾千塊我們又不是出不起，老大媳婦偷偷過來肯定是瞞著宏偉的，你直接去質問他，想兒子家裡不安生是嗎？宏偉是個孝順的孩子，人又要面子，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媳婦來要錢，肯定不會同意的，他們夫妻兩又得吵，這幾年兒子的生意越做越差，他也有難處，我們能幫就幫吧。”
外公快要氣死了:“你這是助紂為虐你知道嗎？有一就有二，你開了這個頭，以後她肯定又會來，一次兩次，你還能給，再多呢，現在要幾千，以後要幾萬呢，你要怎麼辦？你不給嗎？老大媳婦會怎麼說你，到時候你要怎麼辦？你現在瞞著兒子給錢她，以後兒子知道了你又怎麼辦？”
外婆哪裡想到這些，她就想求個家和萬事興，“不會吧，會不會想的太多了，何況老大媳婦說有錢了她就還。”其實借了出去她也沒想要她還。
“怎麼不會！你也清楚老大媳婦脾性了，她那種人就是貪心不足！她說還，你還真信了嗎？”外公都要氣炸了，“你忘了嗎？金寶要過來南城一中讀書，要到我們家裡住的時候，老大媳婦給我們打過電話，她問這問那，就是怕金寶在這裡長住，怕我們把房子留給金寶，她覬覦我們這棟房子很久了，想著我們兩老什麼時候去了，她能夠得到！”
“這……”外婆也清楚這件事，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兒子女兒都成家後，兩人一起出錢給他們買的，女兒嫁的好，所以大部分錢都是女兒出的，兒子只出了10萬，那時候已經算多了，所以兒子他媳婦一直覺得房子是他們的，他們有份，作為兒子繼承父母的東西，沒什麼錯。
“錢，借出去了嗎？”
“還沒有。”她就先答應著，還沒跟老頭商量，她哪敢直接拿錢出去。
外公鬆了口氣:“這事你不用管，我解決就行，以後她要再來借錢，你拒絕就是了。”
外婆嘆氣:“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你不想以後家宅不靈，就聽我的，洋洋那孩子成績不好，想要補習，找金寶也可以，沒必要浪費那個錢。”
“好吧。”外婆無奈，“還有一件事，今日老大媳婦登門我才意識到的，我想著秀清的事都過去了，我們要不要跟顧家的關係緩一緩，金寶畢竟是他女兒，我們能陪伴金寶的日子也不長了，她以後還是要依仗她父親的，你也不想她日後一個人孤苦伶仃吧，她現在跟她爸關係那麼差，我們還……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周秀清，顧時今的媽媽。
“不可能，我永遠都不能原諒那個陳世美的！就算就算……”外公一想到自己最寵的女兒就忍不住落淚，“就算秀清她是因病去世的，也容不得他顧建國糟蹋！”
外婆惱急了:“那你就不為金寶的將來想想嗎？你捨得她一個人嗎？那孩子夠可憐的了！”他以為她不心痛嗎，她是捨不得顧時今受苦啊。
“你讓我想想，我要好好的想想……”
一瞬間，外公彷彿又蒼老了十歲。
當年女兒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