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他將信折起來,讓李明全準備下午召集官員龍承殿議事。“不過這件事,說起容易做起來難。明升暗降不知道又要得罪多少人。”
姑姑讓我取得他的信任,在朝政方面不能表現出太過關心,但也要找到機會接觸朝政言論,這樣才能讓他放鬆警惕,多從他這裡套出些有用的資訊來。
下午大臣來來往往,龍承殿大門緊閉,我在門外侯著,很想進去,但規矩上來說,於理不合。
看北宇良亦的意思,是暫時不管義軍,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既好既壞的訊息,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有充分的時間準備,但卻沒有挑起戰爭的理由,難以服眾。
龍承殿門口一片肅殺,入目之處只有松柏的挺拔和門柱的威嚴。遠處閃過一個玫紅色的小小身影,不一會就來到我跟前。
“父皇呢?”月九眨巴著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清澈澄透。
我蹲下,這才能夠平視她。“皇上在裡頭議事,公主可稍等一會。”
月九揪了揪胸前的毛線花朵,玫紅色的上衣正好襯的她白皙可愛,水靈靈的臉蛋只想讓人捏一把。“你也戴著面紗?幾個月前,婉儀娘娘在臺上跳舞也戴著面紗,那衣裳可好看啦。”
我笑了笑,回道:“公主的衣裳也好看。”
“姐姐叫什麼名字?”
“奴婢素錦。”
月九點點頭,又專注的揪著毛線花朵。
等了一會,大殿的門開了,一股暖氣衝出,陸陸續續走出很多朝廷重臣,皆是神色凝重。
月九蹦蹦跳跳的跑進大殿,一邊跑一邊喊著父皇。北宇良亦正在給出走,蹲下來時被月九撞個滿懷,他抱起月九,之前滿面陰霾一掃而空。
月九作為北燕唯一的公主,享盡了寵愛,對於夢嬪腹裡的孩子,皇室的許多人都給予了很大的希望,但至於能不能安全的生下來,就要另當別論了。
“父皇,我想去玩。”月九在他懷裡扭啊扭的,安靜不下來。
北宇良亦問道:“想去哪裡?不許出宮哦。”
月九撇撇嘴,嘟囔道:“梅園的花都開了,小九想去那裡。”
距離上次去梅園已經很久了,那時候慕含還只是麗嬪的侍女,我們之間也沒有這樣針鋒相對。
不過梅園是先帝為一個舞姬所造,這個舞姬身段天生妖嬈,只因一曲舞而被封妃,這是歷史上很為震動的事,哪怕是官員女子都不可以一步登妃,而她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就這樣成為皇帝妃子。
但好景不長,先帝病重時,先帝的皇后效仿西漢呂后對待戚夫人的刑法,將梅妃做為人彘。
這種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茅房裡,有的還要割去鼻子,剃光頭髮,剃盡眉發,然後抹一種藥,永不再長毛髮,如果有皮掉下來,或者在行刑中就死了,劊子手就會被人嗤之以鼻,甚至丟掉飯碗。
梅妃勢倒,眾人都覺得晦氣,加之梅園裡總有鬧鬼一說,就荒廢了下來,幾乎沒有人願意進入,月九這一提議對於北宇良亦來說應當是會讓他感到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