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全身都在疼痛。
從高處落下,摔在結實的地面原來就是這種感受,手心和膝蓋都被蹭破了皮,地面冰冷,傷口觸碰著就更加難受。
北宇瑾辰也摔得不輕,不過似乎很快就適應了,站在地上打量四周。
這是個房間,四周幾乎密封,除了中間地上凹陷進去的一塊,其餘的都是清一色的半透明牆面,地面也是同樣的材質。抬頭看之前掉進來的地方也是同樣半透明的樣子,絲毫沒有別的端倪。
手觸控在牆壁,如玉一般,泛著乳白色的光澤,沒有花紋,渾然天成,又像是寒玉,陣陣寒氣逼人,不一會就渾身寒冷。
“這裡……沒有出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牙齒已經在打顫了,內心沒由來的慌。
“是冰玉寒窖。”他倒是比我淡定很多。
“你知道這個地方?”只要他知道,我們就有出去的機會,“那我們怎麼出去?”
他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發現他的手腕處也全是擦傷。
“你什麼意思,你不是知道這個地方嗎?”心裡瞬間冷下來了。
他不慌不忙的坐在地上,回道:“以前有個道人,號青聖,有長生秘籍之術。父皇為了追求長生不老之術,請青聖入宮,但那道人有個要求就是建造地下冰窖,他需要在冰窖打坐,只是冰窖建好以後他就駕鶴西去了。”他頓了頓,又道:“冰玉寒窖一旦進來就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出口自動出現。這些我也是聽說,是否為真,還不一定。”
一個時辰?開什麼玩笑,一刻鐘都能把人凍成冰塊。
不信邪的使勁拍拍牆壁,雖然是半透明的質感,但卻是什麼也看不見,除了倒影在上面的影子。
空氣越來越冷,就像是提前進入冬天,手指關節更加疼痛,手背由通紅變成青紫。
“喂,快起來動一下。”我在冰窖裡跑來跑去,想著能夠熱起來。北宇瑾辰只是靜坐著,看樣子是在運氣打坐,這是功力深厚從小練武的人所做的,像我這種半吊子,只會投機取巧,根本不會運氣。
時間過得很慢,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動,動一下就會有冷氣鑽進衣袖。
只有蜷在地上還稍微好受一些,撥出來的氣息變成白色消失在房間裡,手背上的青紫越來越明顯,摩擦一下不僅不會感覺到熱,似乎所有知覺都沒了,麻麻的,連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復國大業還沒完成就要死在這裡了?經歷過火燒非要再經歷一次冷凍才算對得起我的命運嗎?想到這裡,不禁為自己這個想法感覺到可笑。
對於所有人來說,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復國的德欣帝姬死了,還會有別人來替代,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小時候,沒有冬衣穿,就是這種感覺了,手上腳上都是凍瘡,春天又破裂開,年復一年,直到疼痛變得無關緊要。”我把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只有說話才能保持自己的意識,只是他依舊靜靜坐著,不言不語,眼睛也不睜,本來是我錯動機關,他不責怪我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吧。“其實不是沒有冬衣,只是他們不願意給我,我的可憐是他們引以為笑的趣事,我怕冷,怕極了,一到秋天就最想要的就是一個溫暖的火爐,沒想到,最後,毀在一個火爐上,真可笑。”
北宇瑾辰睜開眼睛,我卻看不清他的表情,睏意來襲,眼皮不住地打架,我甚至已經感覺不到寒冷了。
“過來。”他冷聲道。
“嗯?”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