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如何肯放,率軍急追,趁勢來捉田榮。
田榮被秦軍圍在陣中,看看秦軍將要殺至面前,正絕望間,猛見一隊近衛軍一面秦軍,殺奔過來,領頭的正是田虎!
“大王,大勢已去,快快退走!”田虎焦急地大呼道。
田榮看了看前方正拼命殺敵的數萬齊軍將士,一時有些猶豫,田虎見蒙恬率秦騎越逼越近,頓時大急,當下便牽了田榮馬疆,率殘存的近衛軍奮力向北突圍。
一時間,齊王大旗頓時動搖,向北逃竄而去。
蒙恬大喜,大喝道:“齊王逃了,齊王逃了!”眾秦騎隨之大喊:“齊王逃了,齊王逃了!”那巨大地吶喊聲霎那間傳遍戰場上空。
主戰場上的齊軍正浴血苦戰時,猛然聽到陣後傳來‘齊王逃了’的吶喊聲,急回頭一看,果見齊王大旗正向北而走,倉惶逃竄!
眾齊軍頓感自己被田榮拋棄,又感戰局已敗,當下無心戀戰,陣後的齊軍發一聲喊,率先逃竄。隨即潰逃的勢頭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迅速漫延至整個主戰場。
一時間,蒼茫大地上,到處都是逃竄的齊軍士兵。蒙恬當即匯合了王離、翁仲等部,隨後掩殺,一口氣追擊十數里,斬殺、俘虜無數,大勝一場。
是役,檢點戰果,出戰兩萬五千秦軍戰死四千餘人,重傷五千餘人,其餘亦多皆帶傷,可謂慘勝!而出戰七萬齊軍戰死近三萬,被俘兩萬餘,其餘多逃竄一空,僅存兩三千人隨田榮、田衝逃回臨淄,大將費無極傷重難走,亦死於亂軍之中!而秦將王離亦因傷勢過重、流血較多,戰事剛一結束,便暈倒在地,被送回後軍急救,短期不能再戰!
至此,臨淄附近,齊軍一時再也無力集結大股兵力出戰秦軍,只能困守孤城,坐以待斃;而秦軍經此惡戰,一時也是精疲力竭、無力進取,只好退守北海,等待援兵!短期內,臨淄附近竟然迅速安靜下來!
數天之內,秦軍屯兵北海,一邊緊急刺探北方軍情,一邊整頓兵馬、救治傷患,準備下一階段的惡戰!
這一日,蒙恬聚眾議事,眾將之中:翁仲雖然在血戰中身被大小創數十數處,但到底皮糙肉厚,只稍稍裹了裹,休息了幾天,便又活蹦亂跳了;但王離卻連走路都有點腿腳發軟,而且臉色十分蒼白,是坐在軟軟的躺椅上被抬來參加軍會的;其餘諸將亦多多小小都帶著傷,不過都是血性漢子,受傷慣了,所以也不怎麼在乎!
眾將之中只有蒙恬毫髮無損。而且在歷次此役中,無論多大地血戰,蒙恬也很少有受傷的,不能不說是奇蹟!
蒙恬看了看諸將,幾乎盡皆帶傷,也自有些心痛,感慨地道:“各位將軍辛苦了,本來想讓大家都多休息兩天的,只是軍情如火,怠慢不得。還請見諒!”
翁仲咧了咧嘴,無所謂道:“大將軍,沒事,咱秦國地爺們受這點傷算得了什麼!只當被螞蟻咬了幾口!”諸將大笑,頓覺傷口好像減痛了許多。
蒙恬笑道:“這就好!探馬回報,這幾天,臨淄城內正在大舉徵兵,而且常有信使趕往章丘,看來田榮是打算調集兵力,死守臨淄了!”
王離挪了挪位置。躺得更舒服一些,有些喘氣地道:“便如此,我軍也不怕他。等我後續援軍趕到。臨淄城遲早是我軍的囊中之物,何況不久那些墨匠不是也一起來麼。有他們助陣,攻破臨淄就更有把握了!”
眾將點了點頭:墨門最善守城和攻城了,有他們相助,臨淄城不再堅不可摧!
蒙恬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間帳外有親兵報道:“大將軍,城外有一人要求見大將軍!”“噢,此人姓甚名誰?”蒙恬有些奇怪。
親兵道:“此人自稱什麼‘高陽酒徒’酈食其。穿得破破爛爛地,口中酒氣沖天,可能是個瘋子!”
蒙恬聞言愣了愣,忽地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覽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欲找此人久矣。快去傳他,不,與我恭恭敬敬地請來!”親兵呆了呆,應了聲,下去了。
翁仲眨著牛眼,有些奇道:“大將軍,這種酒鬼你見他幹嗎,還對他如此客氣?”蒙恬笑道:“這酈食其亦是陛下要找的天下三十六賢士之一,我記得陛下給我地詔書上說過:此人性格豪放、大膽,嗜酒如命,卻是才學了得,口才過人,不下蒯通。但此人好像對我秦國沒有什麼好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見我!”
王離咳嗽了一聲道:“不管他什麼來意,見一見便知!”蒙恬點了點頭,忽地道:“來啊,調一百中軍來,聽說此人膽大包天,與我在帳前立一劍廊,試他一試!”“喏!”親兵下去了。
很快,一百彪壯秦國大漢挺胸抬頭侍立帳前,等侯酈食其到來!
不久,遠遠地,便聽帳外一聲大呼:“奉大將軍令,酈食其先生帶——到——!”
“倉嘟——……”立時一百中軍大漢拔出腰間佩劍,架起一道青光閃閃的劍廊,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酒氣沖天地來人!
賬內諸將偷眼觀之,便見那酈食其甩了甩破衣爛衫,打了個酒嗝,大搖大晃地便闊步進了劍廊,面無懼色地向帳內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