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星辰，從淡淡的綠色到最深沉的紫色，每一顆星辰都猶如正午時分的太陽一般巨大，他此生所能想象到的任何一種顏色都能在群星密佈的天空中看到。再然後，燦爛到輝煌的光芒被遮蔽了，一個巨人奔襲而來，他邁著大步，像是古老神話中追逐著太陽的夸父，喧囂的颶風和洪流般的水霧則緊隨其後。
阿塔爾感覺自己要死了。
可奇怪的是他內心中並無任何畏懼，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恢弘已經填滿了他所有的情感。但就在巨人從他頭頂越過的那一剎那，一切都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巨人憑空消失不見，只剩下海洋般的湍流從他身旁湧過。
——
蘇恆回到了天都。
他徑直來到大明皇宮，這是座剛剛修葺好的建築。
朱洪武是一個勤政的皇帝，如果按照當前時代的目光來看他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好皇帝。天下剛剛太平，朱洪武並未大興土木的來修葺自己的皇宮。這座皇宮基本上是在大月宮殿的基礎上改造而來。
不過，即便如此。
在某些能人異士的監督下，皇宮依舊威嚴磅礴，不失大氣。
其中的主要建築是按照一條直線排列開，講究天人合一和道法自然，而主軸線兩側的建築則依次遞進排列開，看上去也充滿了和諧。在這根中軸線的中央是用來和朝臣們議事的乾清宮，而末端則是皇后所居住的太和殿。
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可太和殿當中卻是人來人往。
宮女太監們手裡提著燈籠，一些武藝高強的大內侍衛們目如鷹隼，在戒備四周防止任何可疑的人員靠近。除此之外，在暗中還有數道強橫的精神力量在來回掃視，猶如水波般沿著地面向外蔓延。
這是出自仙山的宗師，專門負責保證皇帝的安危。
這樣的配置可謂說是銅牆鐵壁，天羅地網，就算是一隻蒼蠅也絕無可能飛到院內。可偏偏，在眨眼間。一道體型魁梧的身影便憑空出現在朱洪武身旁，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沒有帶動氣流的變化。
就這樣憑空出現。
幾個大內侍衛見此先是一愣，隨即紛紛將腰間挎著的寶刀抽出，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金屬摩擦聲。
“蠢貨！”
朱洪武倒是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
這天下間，能夠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裡的除開自己的那位小舅子還能有誰。朱洪武指著那些大內侍衛的鼻子怒罵道，“一群蠢貨，也不看看來這裡的人是誰。你們在這裡輕動刀兵，萬一驚擾到皇后怎麼辦？”
“現在情況怎麼樣？”
蘇恆眯著眼睛，朝著燈火通紅的太和殿中張望道。
蘇恆上次來這裡的時候，他的姐姐蘇屏便已經懷有身孕。而現在，掐指一算差不多半年的時間過去，這兩天差不多該是出產的日子。蘇恆一直將自己的一道分身落在皇宮當中，在有所察覺後便立刻從草原上趕了回來。
“這、太醫說情況還不錯。”朱洪武嘟嘟囔囔的開口，繞著蘇恆來回打轉。這副模樣，不像是在和蘇恆接茬，反倒像是在自己安慰自己：“而且阿屏也是武師境界的修為，體質比一般的產婦好上不少。更何況，在前些日子，那位黃龍道人還親自前來探望過阿屏一次。”
“黃龍道人？”
蘇恆面色微變，他的分身怎麼沒察覺到這傢伙的到來。
想來也是…
黃龍道人的實力縱然沒有恢復到巔峰，但某些瞞天過海的神通依舊能發揮出來。若是存心想要瞞過蘇恆，莫說是這樣一個分身了，就連蘇恆本體親自坐鎮怕是都很難察覺到什麼端倪。
“他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做了什麼？”
“大概是在半年前，也就是準備出征上都之前。”朱洪武聽出來蘇恆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他不敢大意，趕忙開口解釋道，“他倒也沒做什麼，只是幫助阿屏把了把脈便笑著離去了。”